
“你給她吃了什麼?”溫春笙厲聲質問。
“沒什麼啊,”江嫋嫋抱著孩子,一臉惶恐慌亂,“就是一點小米粥......”
“小米粥?”溫春笙腦子嗡的一聲。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吃小米粥,你這個蠢貨!”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想把孩子搶過來送去醫院。
可入手時,孩子的呼吸已經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江嫋嫋也察覺到了,她搶過孩子,顫抖著將手指探到嬰兒的鼻息下......
已經,沒氣了。
她一下子慌了神,臉色慘白如紙。
而樓下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傅永夜和傅念笙回來了。
恐懼中,江嫋嫋的眼底閃過一絲駭人的決絕。
她看了一眼衝過來的溫春笙,當機立斷,抱著孩子,狠狠地朝著地板摔了下去!
然後,她自己也跟著軟倒在地,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嚎。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怎麼能害死我的孩子?”
“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夫人,你要索命就索我的命,為什麼......”
意識到不對勁,溫春笙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陣發黑。
房門就在此刻被人猛地推開!
傅永夜和傅念笙站在門口,臉色陰沉。
“你在幹什麼?”傅永夜厲聲問。
江嫋嫋瞬間變臉,哭著爬向傅永夜的腳邊:“她突然衝了進來,把孩子摔在了地上,說要我女兒給她女兒償命......”
她跌倒在地,撿起那個已經沒氣的嬰兒。
小小的身體已經不再呼吸,嬌嫩的身上滿是被摔打留下的傷痕!
溫春笙難以置信:“我沒有!”
她倉皇搖頭,卻見傅永夜已經大步走來。
“啪!”
這一巴掌打得她眼前發黑,嘴角滲出血絲。
傅念笙冷冷地開口:“媽媽,你太讓我失望了。”
傅永夜猛地攥緊拳頭,一把掐住了溫春笙的脖子:“說,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是......”
溫春笙渾身發抖,窒息感讓她無法開口,她本能地看向傅永夜。
他還是掐著她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那雙曾經對她充滿愛意的眼睛裏,隻剩戾氣和失望。
一秒,兩秒。
看著她臉色逐漸漲紅,掙紮的力氣逐漸微弱,他這才鬆開了手。
“咳咳......”
“我沒......”
溫春笙跌倒在地,張張嘴,正要為自己解釋時。
下一秒,傅念笙竟猛地衝了過來,小小的身影狠狠撞在了溫春笙的腿上。
“你這個殺人凶手,根本不配做我的媽媽,我恨你!”
溫春笙的心臟被這句“我恨你”撕得鮮血淋漓,眼前陣陣發黑。
她本就虛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撞,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
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仰去,直直地倒向大開的窗戶。
“啊!”
求生的本能,讓她在死死抓住了窗沿,整個身體懸掛在半空中。
指甲與窗台摩擦,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救我......”
一次同時,江嫋嫋發出一聲驚呼,“我頭好暈......”
傅念笙甚至沒看見她被撞下了窗台,注意力全被江嫋嫋的驚呼引走。
當即轉身跑向了江嫋嫋,急切地喊道:“江媽媽,江媽媽你怎麼樣了?”
一家三口抱起繈褓中的嬰兒,急匆匆地下樓,誰也沒有看她一眼。
指尖的力量在一點點流失。
她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那盞曾由她親手挑選的水晶燈,看著那個她曾以為是全世界的家。
原來,這就是盡頭。
也好。
她自嘲地笑了,緩緩鬆開了摳得血肉模糊的手指。
再見,傅永夜,再見,我曾視若性命的......兒子。
身體瞬間失重,下墜,世界在眼前飛速旋轉。
在呼嘯的風聲中,她恍惚間看見兩年前,傅永夜二人拉著她去拜佛。
那一日,香火鼎盛,佛像莊嚴。
他們一人一邊,拉著她的手,興奮地從解簽的老師傅那裏求來了一個平安符,催促快寫。
但她不信鬼神,便問他們想寫什麼?
父子二人商量完,傅永夜低下頭,一筆一劃認真地寫。
“溫春笙,我祝你一世平安。”
願望真摯,猶在耳畔。
可她終究沒有平安。
有的,隻是那個隻求她平安的傅永夜消失在風中,再也沒有回頭。
轟!
一滴淚從她的麵龐上落下。
可預料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在即將墜地的前一秒。
一張柔軟的救生氣墊,竟將她穩穩地接住!
溫春笙猛地睜開眼。
不知何時,她四周已經站滿了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神色夾雜著怒火,令人膽寒。
為首的男人快步走到氣墊旁,看著驚魂未定的她,單膝跪下,
聲音帶著無盡的後怕與心疼。
“春笙,是誰......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