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醒來時,楚遙躺在醫院裏。
別墅的傭人看不過去,將她送了過來。
手上輸著液,她默默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忽然鈴聲響起,有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您好,請問是楚女士嗎?我是劉教授的助理,您的簡曆我們收到了。”
楚遙呆滯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帶著幾分急切的喜意回答。
“我是楚遙。”
這些年不能參加舞蹈比賽,一直她的心病。
但她前段時間想清楚了,即使不能再站上舞台,她也可以將自己的理念和技巧傳達給學生,以另一種方式投身於舞蹈中。
她想擔任舞蹈老師,教出更多綻放於賽場上的玫瑰。
“雖然並不滿足我們招收舞蹈老師的招聘標準,但聽說您是六年前華夏賽區的冠軍,五年前入圍決賽,卻因車禍無法參加決賽......”
她的手不自覺地攥緊,那年,夏婉在比賽前夕,開車將她的雙腿撞斷了......
“劉教授很惋惜,所以願意在出國前為你留一點麵試的時間,如果您通過的話,她可以破格聘用您為M國分部的舞蹈老師。下午三點,請問您有時間嗎?”
楚遙算了算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來得及趕過去。
“有!我會準時參加麵試的。”
掛斷電話後,楚遙的呼吸微微急促,心情激動。
“麵試?”夏婉如同一條毒蛇一般,出現在病門口,有些好奇地看著楚遙。
“滾。”
楚遙已經不想再給夏婉任何好臉色了。
夏婉麵色一冷:“楚遙,你現在跪在地上求我,說不定我會大發慈悲,準你去麵試。”
見楚遙懶得理她,她冷冷一笑,上前使勁按住楚遙輸液的那隻手。
針頭位置偏移,穿過血管紮進了肉裏。
楚遙吃痛,猛地甩開夏婉的手,把針頭拔出來。
沈祈年正好拿藥回來,聽到動靜便直接推門進來。
夏婉迅速切換好表情:“祈年哥哥,姐姐發著燒卻不肯輸水,非要趕去麵試。”
“麵試?”沈祈年微微皺眉,將手裏的藥遞給楚遙,“發了燒還要折騰,沈家還養得起你。”
夏婉忽然笑起來:“說起來,我幼年從父母那兒學了個針灸的法子,治療發燒有奇效。姐姐既然有急事,不妨讓我試一下。”
“不過這針灸得脫衣服,所以祈年哥哥需要避嫌。”
沈祈年理解地點點頭,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她:“那我就先出去了。”
楚遙根本來不及拒絕,房門便被重新關上。
人一走,夏婉就懶得再裝。
她從治療車上拿了紗布和銀針,一手堵住楚遙的嘴,一手將攥成一股的數十根針從楚遙的肩膀上紮了下去。
劇痛襲來,楚遙拚命掙紮,嗚咽求救。
然而她淋了半天雨,高燒未退,身上提不起力氣,哪裏是夏婉的對手。
夏婉一邊冷笑著,一邊在楚遙的背上紮滿血洞。
發泄完後,夏婉隨手在她背上倒了一瓶碘酒,裝作正經治療的樣子。
楚遙吐出嘴裏的紗布,忍著背上的劇痛,趁夏婉不注意給了她一巴掌。
治療車不小心被推翻,沈祈年衝了進來,立馬心疼地走向夏婉。
夏婉捂著腫起的臉頰,眼中含淚,卻還溫溫柔柔地搖頭。
“我沒事,針灸肯定會有些疼,楚姐姐受不了也正常。”
楚遙有時候真的很佩服夏婉顛倒黑白的能力:“夠了,你在我背上紮這麼多洞怎麼可能是治療......”
話未說完,沈祈年終於忍無可忍,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楚遙的臉上。
楚遙雙耳嗡鳴,差點被這一巴掌打到失聰。
“你才是夠了!夏婉好心好意幫你針灸,你卻反過來傷害她。楚遙,你究竟還有沒有心!”
他看了眼委屈的夏婉,沉聲:“給她道歉!”
楚遙緩緩抬起頭,眸底是還殘存的淚光,聲音卻堅定。
“絕不。”
沈祈年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決定,扭過頭不去看她。
“屢教不改,你既然叫我一聲小叔,我就有讓你明是非的責任。”
他沉聲吩咐保鏢:“給她一百巴掌,長長記性。”
楚遙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沈祈年居然會這麼對她。
門口的保鏢衝進來,一人按住楚遙的肩膀,一人扇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裏響起。
很快,楚遙的臉就腫了起來,嘴裏滿是鮮血。
夏婉拉住沈祈年的胳膊:“算了吧,楚姐姐也是無心的。”
沈祈年對上楚遙那雙倔強得讓他厭惡的眼神,漆黑眸子裏翻湧著不忍,但很快被憤怒給壓了下去。
他咬緊牙,別過頭去:“既然她執意不肯道歉,那就繼續!”
不一會兒,保鏢的動作停了下來。
“沈先生,楚小姐好像不太對勁。”
沈祈年猛地回頭,才發現楚遙身上已經長滿了紅疹,十分駭人。
餘光瞥到治療車上空空如也的碘伏瓶,他瞬間明白過來,立馬大喊:“醫生快來!有人碘伏過敏!”
楚遙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她被推向手術室,治療期間,房間裏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然而始終沒有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