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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司的第二天，我拎著一籃新鮮水果去了醫院。

老爺子躺在病床上，氣色比上周好了許多。

他看見我，語氣帶著幾分埋怨：

“小秦啊，你可算來了。廈梓這小子，我住院這麼多天，他就來看過我一次，天天說公司忙，忙得連親爹都顧不上了？”

我笑著把水果放下，輕聲說：

“肖總也是想把公司的事理順，讓您能安心養病。他最近在盯著幾個重要項目，確實走不開。”

老董事長歎了口氣，沒再糾結兒子的事，話鋒一轉，眼裏突然有了光：

“對了，展智偉那邊怎麼樣了？你上次說快談妥了，什麼時候能來給我唱首歌？”

“我這耳朵啊，都快等得發黴了。”

我沉默了幾秒，還是決定如實告知：

“董事長，對不起，這事......肖總已經交給葉秘書負責了。而且，我昨天已經被公司開除了。”

老董事長的聲音陡然提高：“開除你？為什麼？就因為展智偉的事？廈梓他瘋了？”

我剛想解釋，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李總”的名字。

“董事長，我接個電話。”我怕打擾他休息，悄悄退到病房外。

“小秦啊，我剛跟展智偉的經紀人確認了，他正好有空去醫院。”

“你不用跟我客氣，不就是打個電話的事嘛，之前你幫我搞定供應鏈難題，我還沒謝你呢！”

我為了完成老董事長的願望，找人又找關係，才找到李總為我搭線。

可現在，這些努力都成了泡影。

我苦笑了一聲：“李總，抱歉，肖總把這事交給了葉秘書，還把我開除了。”

李總的怒吼差點震破我的耳膜：

“什麼玩意兒？開除你？那個連合同條款都看不懂的葉莎莎？”

“她能辦什麼事？我當初就跟你說，肖廈梓那小子不靠譜，你還不信！”

“我看那葉莎莎就是個傻叉！”

“小秦，你這麼能幹，離開肖廈梓的公司是好事！”

“我之前跟你說的事，你再考慮考慮，來我公司，我給你副總職位，薪資翻倍，怎麼樣？”

可現在我滿腦子都是老董事長的反應，隻能暫時跳過這個話題。

掛了電話，我靠在走廊的牆上發了會兒呆。

當年我家窮，是老董事長資助我讀完大學，畢業後我就進了公司。

肖廈梓因為嫉妒我的能力，搶我的項目成果，在背後散布我的謠言，甚至給我穿小鞋。

可我每次都忍了，因為我念著老董事長的恩情。

可現在看來，我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我整理了下情緒，轉身走回病房。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老董事長正在打電話，欣慰道：

“廈梓啊，做得好！爸爸相信你，一定能把這事辦得妥妥帖帖的！”

老董事長看見我進來，臉上的笑容還沒褪去，半句沒提我被開除的事，反而繼續誇肖廈梓：“小秦你看，廈梓現在多懂事，知道為公司著想，還懂得培養新人。”

“以後公司交給他，我就放心了。”

我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那些年他給我畫的餅，“公司是你的家”、“我把你當女兒看”原來都是假的。

我以為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可實際上，我隻是他培養兒子的墊腳石，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員工。

我壓下喉嚨裏的澀意，順著他的話附和：“是啊，肖總現在確實越來越能幹了。”

老董事長聽了更高興，立刻拿起手機，給幾個住院的老友打電話：

“老賈啊，老趙啊，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我兒子要請展智偉來給我唱歌了，你們到時候都來熱鬧熱鬧啊！”

我看著他期待的樣子，再也待不下去了。

“董事長，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掏出手機，給李總發了條短信：“李總，謝謝您的邀請，我願意去您公司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