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瑛去了半月,終於傳回消息。
逢景鑠收到信件第一時間集結兵馬,最多半月,就能趕到。
我翻來覆去將信件看了三遍,終於覺得心下安穩了些。
剛剛燒了信件,房門就被推開。
“阿寧。”
我手上一抖,不動聲色用衣袖掩過灰燼。
“你近些日總是悶悶不樂,趁著明日我休沐,陪你去京華寺禮佛,可好?”
我和裴彥瑾成婚後就定居在這處小鎮,裴彥瑾做了教書先生,後又從商攢下一番家業。
如今的裴府,裏裏外外都是裴彥瑾的人手,隻有一個紅瑛是我的貼身侍女,還被我派了出去。
我知道裴彥瑾和係統沒安好心,可想起如今的處境,我還是默默點頭應下。
在逢景鑠趕來之前,我沒有資本和他對抗。
次日一早,我坐上馬車,行至半路,裴彥瑾突然尋到借口先行一步。
他走後不久,侍女就突然尖叫一聲,“夫人,不好了!”
就再沒了動靜。
我試探性喊了兩聲。
無一人應聲。
我心下一驚,就見馬車簾被掀開,模樣凶悍的土匪闖了進來。
為首的刀疤男看到我,眼睛一亮,嘿嘿笑了兩聲,“小美人,你男人不要你了,不如你就跟著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帶著腥臭味的大手摸上我的臉頰,我按耐不住心下的恐懼,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刀疤男吃痛,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臭娘們!敢咬我!”
他扯著我的頭發一路拖行到馬車外麵,圍觀的土匪吆喝著叫號,
衣服被一雙雙肮臟的手扯落,大片大片的肌膚裸露。
臉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
我死死咬著牙,不肯哭出聲。
我知道,裴彥瑾一定在遠處看著!
他要我傷心落淚,要我的虐戀值去複活他的白月光,可我偏不要他如願!
耳邊的機械音逐漸焦躁,【奇怪,虐戀值怎麼沒漲?不應該啊。】
【難道是尋常的路數已經沒有用了嗎?】
【該你出場了,英雄救美的戲碼雖然老套,但是有用就行。】
......
刀疤男掐著我的脖子連番扇打,長時間的缺氧和疼痛讓我眼前模糊,箭矢破空聲響起,我費力睜眼,就看到裴彥瑾愧疚的神色,
“對不起阿寧,我來晚了。”
我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在佛寺的廂房。
裴彥瑾輕輕給我擦著藥,臉上滿是愧疚。
“對不起阿寧,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先走一步,你就不會險些被土匪侮辱!”
他說著,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
若是以往,我定然早就心疼的出言安慰。
可這次,我隻是閉著眼,一言不發。
裴彥瑾等了半晌,沒等到我的安慰,隻好幹巴巴得繼續,“那些土匪已經被我處決,阿寧,你受了驚嚇,這是我讓大夫特地給你熬製的安神湯。”
他端來一碗黑漆漆的湯汁喂到我的嘴邊,耳邊的聲音同時響起。
【這是離魂湯,一定要讓陸長寧喝下,保證她的魂魄離體,你的白月光才能順利占據這具軀體。】
我手上一僵,猛然抬眼,“裴彥瑾,我不想喝。”
裴彥瑾神色不變,“都多大的人了,還鬧小孩子脾氣。”
他看似溫柔,實則不容拒絕,哄著我喝下一碗湯藥,直到白玉碗裏見底,這才往我嘴裏塞了一塊蜜餞。
甜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無端發膩。
“你喝了藥,好好休息,晚點時間我再來看你。”
裴彥瑾起身為我掖了掖被角,幾乎是在他踏出房門的那一刻,我猛然起身對著窗邊的盆栽,伸手探進喉嚨,把喝下去的藥盡數吐了出來。
原本開得正豔的花卉受了藥,幾乎是在瞬間就枯萎腐敗。
我回頭,看著裴彥瑾離開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