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了點頭,跟著林知夏來到他的公寓。
林知夏的公寓透著單身女性獨有的冷清。
我剛換上她的灰色居家服,茶幾上的手機就像催命符般狂震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媽媽”。
“媽......”
“蘇沁!你還有臉叫我!”
聽筒裏傳來我媽震耳欲聾的咆哮。
“周家把直播錄屏發進了家族群!你表姨、大舅都在看笑話!你爸氣得當場吞了速效救心丸!我們老蘇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死死攥著手機,眼眶酸澀得發痛,強撐著沒哭。
“媽,那是誤會,那個人是女......”
“我不管那人是誰,你給我和他斷幹淨!”
她根本不給我辯解的機會。
“你現在立刻滾去周家!給斯年和你婆婆下跪!求他們原諒!這事要是平不了,你就死外麵別回來了!”
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這就是我的親人。
在我被萬人唾罵時,他們為了所謂的麵子,成了遞向我心口的第二把刀。
我胃裏一陣痙攣,餓得發慌。
我想點碗白粥。
掃臉,支付失敗。
切換銀行卡,餘額不足。
我慌亂登錄手機銀行,看到那串刺眼的“0.00”。
點開流水。
半小時前,就在我被趕出酒店的那一刻,卡裏的十八萬存款分三次被轉走。
收款人:張蘭。
我看著這收款人,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癱倒在椅子上。
這是,林知夏走過來,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推到我麵前。
林知夏拉開椅子坐下,神色淡然。
“常規操作。第一步輿論社死,第二步經濟封鎖。這套把人逼上絕路的流程,周總練得很熟。”
我捧著碗,掌心滾燙,心裏卻是一片死灰。
“我是不是很蠢?”
我盯著粥裏浮沉的蔥花,“把錢給他,把信任給他,甚至為了不打擾他工作連電話都不敢多打。結果......”
結果我把自己活成了笑話,成了他案板上待宰的魚肉。
林知夏沒接話,反手從公文包抽出一個厚實的牛皮紙袋,甩在桌上。
“蘇沁,抬頭。”
她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別自我審判。錯的是爛人,不是你。打開看看,這才是真實的周斯年。”
我解開繞線,抽出文件。
指尖不可抑製地顫抖。
第一頁,周斯年和女主播白薇長達一年的開房記錄。密密麻麻的時間點,很多次我都傻傻在家煲湯等他回來。
第二頁,奢侈品清單。愛馬仕限量款,卡地亞滿鑽手鐲,甚至還有一輛保時捷的定金。
而我,連買一套兩千塊的專業畫具都要猶豫半個月。
第三頁最刺眼。
那是房屋贈與合同。我們婚內全款買的那套投資公寓,所有權人已經變成了白薇。
原來,我早就一無所有了。
“我之所以在酒店,是為了錄周斯年的音。為了不被發現,我剪發束胸喬裝成男人。”
林知夏指關節在桌麵上輕扣,“沒想到他預判了我的行動,把你騙來當擋箭牌,反手給你扣了個出軌的屎盆子。”
“他告訴我......那裏有結婚紀念日的驚喜。”
我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證據,心寒的厲害。
多麼諷刺。
我穿著他送的睡袍去赴約,滿心歡喜地跳進他精心編織的陷阱,成了全網唾罵的蕩婦。
“獵人往往死於傲慢。”林知夏替我翻過一頁。“他以為把你踩進了泥裏,卻忘了,泥裏也是能長出刺來的。”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備注“老公”的聯係人發來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