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天,她終於忍不住,彎腰湊到魯姍姍的床底下,隨即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呼。
她猛地站直,臉色發白地指著床底:“姍姍,你床底下......那是什麼?一塊一塊的......”
正在用舌頭舔手背的魯姍姍停下動作,瞥了她一眼,眼神像在看一個無知的人。
“那是我的貓砂,”她理直氣壯,“我不喜歡和其他人用一個廁所,臟。就搬來貓砂在床上解決了,你也要嗎?”
餘婭欣的臉瞬間僵住了,笑容比哭還難看:“啊......哈哈,好、好新奇啊......我就不用了。”
她話音未落,我桌上的手機就嗡嗡震動起來。
是餘婭欣的消息。
【江星竹!你看見沒?她居然在床上拉屎!她就是個神經病!】
【那股臭味就是貓砂傳來的!我快吐了!這還怎麼住人啊!】
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出的辱罵,我勾起嘴角。
上一世也是這樣。
餘婭欣瘋狂向我吐槽,挑起我對魯姍姍同樣的不滿。我信了她,附和了幾句,她轉頭就把刪減過的聊天記錄發給了魯姍姍,添油加醋說我想趕她走。
結果,魯姍姍半夜將她用過的貓砂全倒在了我的床上。
那些帶著病原體的穢物,讓我染上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了一個星期。
而餘婭欣恨我的理由更是可笑,不過是我拿了她夢寐以求的獎學金,又恰好在她抄我作業時,被老師抓了個正著。
我垂下眼,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敲擊,故作不解。
【不會吧?在床上用貓砂?也太誇張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跟她說說?】
我的“關心”讓餘婭欣的情緒更加激動,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把魯姍姍這幾天的奇葩行為,連帶著各種不堪的形容詞,一股腦全發了過來。
很好。
等她罵得差不多了,我反手就將完整的聊天記錄截了圖,一張不落地發給了魯姍姍。
緊接著,配上了一段綠茶味十足的文字。
【姍姍,對不起啊,婭欣好像不太能接受你的生活習慣......她跟我抱怨了好久。為了寢室和睦,你要不......還是別在床上用貓砂了?我怕你們吵起來。】
發送。
我放下手機,抬頭看向對麵床鋪。
魯姍姍拿起手機,精致的貓眼妝下,臉色一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魯姍姍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捏著手機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下一秒,她猛地從床上翻身下來,赤腳踩在冰冷的地磚上,徑直踮腳從自己床上的貓砂盆裏,徒手抓起一塊尚有餘溫的、結成團的穢物。
“你這個兩麵三刀的賤人!”
一聲尖利的怒罵,那團貓砂混著汙物,已經帶著風聲朝餘婭欣飛了過去。
“啪!”
不偏不倚,正中她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
灰黃色的砂礫混合著不可名狀的汙漬,在她臉上炸開,瞬間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臊惡臭。
餘婭欣僵在原地,徹底懵了,幾秒後才爆發出尖叫:“魯姍姍!你瘋了嗎!你拿屎丟我!”
我適時地從床上探出頭,一臉“擔憂”地開口:“婭欣,你也別怪姍姍......你私下裏發給我的那些話,確實看著太傷人了,姍姍的個人行為我們也要尊重,你的意見我也轉達了,你也應該接受姍姍的不滿。”
餘婭欣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猛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瞪著我:“江星竹!是你?!你把我們的聊天記錄發給她了?”
“我......”魯姍姍的眼眶瞬間紅了,聲音裏帶著哭腔和顫抖,指著餘婭欣,“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真心接納我......原來你一直在背後這麼罵我!”
真相大白之後,餘婭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麵對魯姍姍泫然欲泣的指控,她啞口無言。
雖然先動手的是魯姍姍,但魯姍姍吃的用的都不便宜,看起來家境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