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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膳桌上多了一個人。

席間多是洛思玥嬌聲說著她搗鼓發明時的種種趣事。

蕭決偶爾附和，目光中帶著讚賞。

我從不出聲，麻木地把食物送入口中。

這天洛思玥忽然話鋒一轉，“整日對著那些鐵石方子，好生乏味。”

“園中紅梅開得正好，不若我們辦個賞梅宴，鬆快鬆快？”

蕭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你想辦，那便辦。”

洛思玥眼波一轉，目光落在我身上，“隻是，我尚未過門，名不正言不順，這宴會終究需要王妃姐姐這個女主人出麵主持才行呢。”

她頓了頓，語氣帶上關切，“姐姐整日沉迷那些圖紙木工，都快與世隔絕了。”

“既然身為王妃，總得與京中各位夫人維係交好。”

我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緊，剛想開口拒絕。

蕭決已看了過來，“玥玥說得在理。宴會就由你來操辦，務必周全。”

我冷冷拒絕：“沒空。”

蕭決的眉頭瞬間皺起，“你能有什麼要緊事？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木工罷了。”

“玥玥為了王府殫精竭慮，如今隻是想放鬆片刻，你這點小事都不願為她做？”

洛思玥適時地輕歎一聲，柔柔弱弱地開口：“王爺別動氣，姐姐或許......是看不上我這個平妻吧。”

這話如同火上澆油。

蕭決沉下臉要發火。

我靜靜看著洛思玥表演。

幾年不見，她還是喜歡一樣的招數。

世界上也總有這麼多相信她的蠢貨。

先是我的親生父母，再是蕭決。

我覺得厭煩，丟下筷子。

“我辦，行了吧。”

再怎麼抗爭，他們最後都會站在洛思玥那頭。

那便省了爭吵吧，還我最後幾日的清淨。

五日後，賞梅宴，賓客如雲。

洛思玥化用前人詩句，與貴女們吟詩作對，出盡風頭。

我融不進去，也不想融入。

“久聞王妃娘娘才藝雙全，今日盛會，不知可否讓我等開開眼界？”

一位夫人笑著提議，眾人紛紛附和。

我冷眼掃過眾人，不知這其中，又有幾個是收了洛思玥好處的。

“諸位夫人就別為難姐姐了。”

洛思玥假意為我解圍。

“姐姐潛心工藝，於這些風雅事上難免生疏。不若，讓我來為大家助助興？”

她靠化學知識，進行了酸堿指示劑變色和水中點火等表演，引得眾人連連驚呼。

蕭決自暗處路過，看著洛思玥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欣賞與寵溺。

那目光，曾經隻屬於我。

不過現在，我也不稀罕了。

傍晚前院忽然傳來喧鬧聲，是王府長史帶著厚重的賞賜，去了洛思玥的院子。

晚飯過後，洛思玥院落裏又傳來她和蕭決的調笑聲。

最後，一切歸於安靜。

我便知道，蕭決今夜，宿在了那裏。

突如其來的反胃讓我把晚飯吐了個一幹二淨。

我緩緩走回內室，給牆上的日曆，又劃去一筆。

真好。

冬至，愈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