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手術費保衛戰



在女兒即將手術的前幾天，林妙妙求著我借我家的手術費。

“小雨姐，求你了，我媽真的病危了！”

“醫院催著交錢，我一個人真的沒辦法了。”

“小雨姐，你先借我五萬，我一定還你！”

“建國哥也說了，你們家不差這點錢的。”

上一世，就是我老公，孫建國把女兒的手術費借給了她。然後女兒因為錯過最佳手術時間，死在了手術台上。

葬禮那天，林妙妙和孫建國穿著新衣服出現，手裏還拎著喜糖。

“小雨姐，不好意思啊，我和建國哥快領證了。”

“你女兒的事我們也很難過，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嘛。”

婆婆當著所有人的麵扇了我一巴掌：“賠錢貨！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還把女兒養死了！”

我衝上去拚命，被人拉住。掙脫後，我跑到樓頂，一躍而下。

然後，我回到了這裏。回到借錢的前一天晚上。

這一次，我誰都不救。我隻救我女兒。

手機又響了，是孫建國發來的：“小雨，妙妙那邊你幫一下吧，她一個女孩子挺不容易的。”

我冷笑一聲，關掉手機，躺回床上。

明天，就讓我看看，這些人還能演到什麼程度。

1

第二天一到幼兒園，林妙妙紅著眼睛坐在辦公室裏。

她一看到我，立刻站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雨姐，你終於來了！”

其他老師都看向我，眼神裏帶著指責。

“方老師，妙妙的媽媽病危，你怎麼能不接她電話呢？”

“同事一場，幫一把又不會少塊肉。”

林妙妙哭得更厲害了：“小雨姐，我知道你也有難處，但我媽真的等不了了。醫院說今天必須交錢，不然就停藥了。”

她拿出手機給我看催款單，上麵確實寫著“欠費五萬元”。

但我沒接她的手機。我拿出自己的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麵，撥通了那家醫院的電話。

“你好，我想查一下住院病人的信息，患者叫林秀芳，應該是在重症監護室。”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抱歉，我們醫院沒有這個患者的記錄。”

辦公室裏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看向林妙妙。

林妙妙的臉色瞬間慘白：“不、不可能，肯定是你查錯了！”

“那你給我看看你媽媽的住院證明。”

“我、我忘帶了！”

“那你現在打電話給你媽媽。”

“她在重症監護室，不能接電話！”

“那你打給你爸。”

“我爸在老家，手機沒信號！”

我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心裏湧起一股快意。上一世，我就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人。

“林妙妙，你媽媽到底病沒病？”

“病了！真的病了！”她的聲音都變了調。

“那為什麼醫院查不到？”

“可能是係統出錯了！”

“那你敢不敢跟我去醫院當麵查？”

林妙妙的臉色更白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辦公室裏的其他老師麵麵相覷，剛才還幫她說話的幾個人，現在都不吭聲了。

我拿起包，轉身往外走。

“去銀行，給我女兒交手術費。”

身後傳來林妙妙壓抑的哭聲。但我一點都不心軟。

上一世，就是她的眼淚，害死了我女兒。

2

手術費交完後，我鬆了一口氣。女兒的手術定在三天後，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但第三天一早，我被園長叫到了辦公室。

桌上擺著一遝紙，是家長的聯名投訴信。

“方老師偏心，隻照顧家裏有錢的孩子。”

“我家孩子說，方老師從來不理他。”

“方老師上課玩手機，不管孩子安全。”

七封投訴信，七個家長，每一條都寫得有鼻子有眼。

“園長，這些都是假的！我從來沒有偏心過任何孩子！”

“方老師，你先別激動。我也不想相信，但是家長們都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那您查監控啊！監控能證明我的清白！”

“監控前天壞了，正在修。”

我愣住了。前天？那不就是我拒絕林妙妙借錢的第二天？

“園長，這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門口突然傳來林妙妙的聲音：“方老師，你這話就過分了。”

她走進來，眼睛還是紅紅的：“園長，都怪我。那天我跟小雨姐借錢，她心情不好，可能是我嘴快，跟幾個家長抱怨了幾句，說小雨姐最近狀態不好。沒想到家長們會這麼激動...”

“你抱怨什麼了？”我盯著她。

“我就是說，你最近好像心不在焉，上課的時候經常走神...”

“我看手機是因為醫院發來女兒的檢查報告！”

“我知道，我知道。”林妙妙連忙說，“我也跟家長們解釋了，說你是有原因的。但他們不聽啊，非要投訴...”

她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園長揉了揉太陽穴：“方老師，這樣吧，你先停職幾天，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園長！”

“這是為了你好。現在家長們情緒很激動，你繼續上班，隻會讓事情鬧得更大。”

我握緊拳頭，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回到家，孫建國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被停職了。”

“停職？”他這才抬起頭，但臉上沒有任何擔心，“肯定是你做錯了什麼，不然家長怎麼會投訴你？”

“我沒做錯！”

“沒做錯人家會投訴？方小雨，你能不能別老是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行了行了，別說了。”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門“砰”地一聲關上。

我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心裏一片冰涼。這時，婆婆從房間裏走出來，陰陽怪氣地說：“喲，被停職了？我就說嘛，你這個人就是不行。”

“媽，這件事不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那人家為什麼不投訴別人，就投訴你？”

婆婆冷笑一聲，“我看就是你自己做得不好，還不承認。”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跟她吵。但婆婆還在繼續：

“我跟你說，你要是真被開除了，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兒子養不起你這個廢物！”

我轉身回了房間，關上門，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擦幹眼淚，拿出手機，給幼兒園的監控室老師傅發了條消息。

“張師傅，我想問一下，監控真的壞了嗎？”

過了一會兒，老師傅回複：“沒壞啊，昨天還有人來拷貝過。”

我心裏一緊：“誰？”

“林老師。”

我握緊手機。果然是她。

“張師傅，監控還能恢複嗎？”

“能啊，我這裏有備份。”

我鬆了一口氣：“能不能幫我個忙，把最近一周的監控備份給我？”

“行，你明天來拿吧。”

我放下手機，看著窗外。林妙妙，你以為刪了監控就能毀掉我？

3

第二天，我去了監控室拿到U盤。

畫麵裏，林妙妙正在教室裏上課，但她根本沒有在照顧孩子，而是坐在角落裏玩手機。

有個孩子摔倒了，哭著喊“老師”，她頭都沒抬一下。

一個孩子想跟她說話，她不耐煩地揮揮手。

還有一次，一個孩子不小心碰到了她，她直接推了孩子一把。

我看著這些畫麵，心裏湧起一股怒火。

這些，就是她用來陷害我的“證據”。

她故意冷落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然後在家長麵前說是我做的。

我深吸一口氣，把U盤拔下來，握在手裏。

周一上午九點，園長辦公室的會議室裏坐滿了人。

七個投訴的家長，園長，林妙妙，還有我。

園長清了清嗓子：“今天把大家叫來，是想把方老師的事情說清楚。

各位家長，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可以直接說。”

一個家長立刻站起來，指著我：“園長，我就問一句，方小雨到底還能不能教我們孩子？”

“就是！我家孩子回來說，方老師從來不理他！”

家長們你一言我一語，全是指責。

林妙妙坐在角落裏，低著頭，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各位家長，請聽我說。”她抬起頭，眼眶紅紅的，“其實，小雨姐最近壓力真的很大。她女兒要做手術，她心裏著急，可能確實有些疏忽...”

“疏忽？這是疏忽的問題嗎？這是態度問題！”

“林老師，你就是太善良了，還幫她說話！”

林妙妙咬著嘴唇，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都怪我，都怪我多嘴。

那天我不該跟你們抱怨的，現在害得小雨姐被停職，我真的很內疚...”

我看著她的表演，心裏湧起一股惡心。

但我沒有打斷她。我要讓她演完。

“方老師，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園長看向我。

我站起來，把U盤放在桌上。

“我有證據。監控錄像。張師傅那裏有備份。”

林妙妙的臉色瞬間變了。

“方老師，監控不是壞了嗎？”有家長問。

“壞了，但有備份。”我看向林妙妙，“而且，我想知道，林老師為什麼要刪監控？”

“我、我沒有！”林妙妙的聲音都變了調。

“張師傅說，你上周去監控室拷貝過監控，還說是園長讓你去的。”

園長皺起眉頭：“我沒讓她去。”

“那她為什麼要去？”我盯著林妙妙，“如果不是心虛，為什麼要刪監控？”

“我沒有刪！我隻是想幫你...”

“那你看到了什麼？既然你看過了，那你應該知道，監控裏拍到的，到底是我疏忽孩子，還是你。”

林妙妙的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我沒再理她，直接把U盤插進會議室的電腦，投屏到牆上。

畫麵出現了：

林妙妙坐在教室角落玩手機，孩子摔倒在地上哭，她頭都沒抬;

一個孩子想跟她說話，她不耐煩地揮手讓孩子走開;

一個孩子不小心碰到她，她直接推了孩子一把，孩子摔在地上...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屏幕。

“這、這是林老師？”一個家長不敢相信。

“我家孩子被推的那一幕，我看到了！就是她！”

“我家孩子說的‘老師不理我’，原來是林老師！”

“天哪，我們居然冤枉了方老師！”

林妙妙的臉色已經白得像紙。

“林老師，你怎麼解釋？”園長的臉色鐵青。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幾天心情不好，我媽媽生病，我壓力大...”

“所以你就把氣撒在孩子身上？”一個家長怒道，“你還有臉說？”

“而且你還陷害方老師！”另一個家長指著她，“你明明知道是你自己做的，為什麼要說是方老師？”

“我、我沒有陷害...”林妙妙哭著說，“我隻是跟你們說了方老師最近狀態不好，是你們自己理解錯了...”

“理解錯了？”我冷笑一聲，“你跟家長們說我玩手機不管孩子，但監控裏玩手機的是你。你跟家長們說我推孩子，但監控裏推孩子的也是你。這叫理解錯了？”

“你就是故意的。”我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我拒絕借錢給你，你懷恨在心，所以用這種方式報複我。”

“我沒有！”林妙妙崩潰地大喊。

她說不出話，隻是哭。但這一次，沒有人同情她了。

家長們紛紛站起來，圍住她要說法。

園長站起來，沉聲道：“林老師，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林妙妙哭著跟園長走了。

會議室裏隻剩下我和家長們。家長們走過來，滿臉愧疚地道歉。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

這些家長，上一世也是這樣，被林妙妙幾句話就挑撥得來投訴我。

現在看到真相了，又來道歉。

但我不會怪他們。他們隻是被利用了而已。

真正該付出代價的，是林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