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瑩沫步伐加快,撲倒在父親身上,警惕看著眼前的兩人。
“晏辰,瑩瑩來了,大體老師的事情怎麼辦......”
顧晏辰眼底的愛意和溫柔晃得她心頭發痛,男人眼簾微掀,再望向她時,眸光平淡無波。
“攬月需要大體老師研究電子心臟支架,反正你父親也已經死了,不如就讓她解剖,捐獻給醫院。”
什麼?
阮瑩沫眼底漫起層水霧,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雙手用力抓著父親的胳膊,聲嘶力竭的擋在他身前。
“顧晏辰,你看清楚,他是我父親!屍骨未寒,怎麼能去當大體老師?他對你就像是親生兒子一樣,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顧晏辰被她吼的愣住,眼底閃過絲愣怔。
“阿晏,既然瑩瑩不同意就算了,我隻好自己出去再找......”
江攬月失落的站在原地,他瞳孔微縮,攥住她的手。
再轉頭望向阮瑩沫時,不忍褪去,隻剩下無盡的淡漠。
“是你主動來幫助我的,我從未要求你們阮家付出。”
“更何況,大體老師為醫學獻身,你應該感覺到榮幸才對。來人,拉開夫人。”
肩膀一陣劇痛,像是要被擰到脫臼。
那把手術刀,明晃晃的更像是拋開了她的心口,徹底認清眼前的男人。
“顧晏辰!你忘恩負義,我當初就不應該幫你!”
阮瑩沫喉嚨裏泛起股鐵鏽味,急火攻心,嘴角露出一絲殷紅。
她用力按住心口,彎腰的大口喘氣,嘴唇咬破,強迫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阮瑩沫,你怎麼連最親的人都護不住。
眼前逐漸模糊,顧晏辰的臉在視野裏放大,她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人已經回到別墅。
她眯起著眼睛,視線掃過顧晏辰繃到筆直的脊背。
“把阮家的股票全部拋售,旗下地產宣告破產,轉入我名下,公司也不必再留。”
秘書吞咽著口水,小心的說道,
“顧總,您不和阮小姐商量嗎?萬一她知道股票跌停和公司的事情是您所為,肯定是要大鬧公司的,也會影響您的形象。”
阮瑩沫呼吸一滯,指尖泛白,緊緊攥著床單,出神的盯著他背影。
“她沒有經商頭腦,早晚阮家都要毀在她手裏,還不如被我釜底抽薪,也算是物盡其用。”
顧晏辰微微皺起眉頭,轉身推開臥室門,和她四目相對時,身子不可查詢的一僵。
“你醒了?”
阮瑩沫安靜的一言不發,安靜的盯著他。
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認識他。
父親死於他們之手,臨老了也不得善終。
自家的產業一夜覆滅,全部被他收入囊中。
阮家的衰敗落魄,全都是她帶來的!
“你父親的事情,我已經找人做過屍檢了,是自然死亡。不過看在他已經成為大體老師的份上,我就姑且不讓你給攬月道歉了。”
“你不是說想去北極看極光嗎?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去帶你去。”
不需要了。
阮瑩沫冷笑著搖頭,肩膀都在發顫,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手背上。
看得顧晏辰一愣,心底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她從不在自己流露出半分脆弱的。
“顧晏辰,你是在利用旅行來補償我父親做為大體老師的虧欠嗎?”
他眉頭緊蹙,言語裏多了絲不耐煩。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隻是想補償你。”
補償?他分明就是不想讓自己對江攬月深究!完美掩蓋她治死人的消息!
“顧晏辰,你心裏想什麼,自己清楚!”
阮瑩沫臉色憋的漲紅,顫抖著身子。
他像是被戳中心事,臉色驟然一沉,快步摔門離去。
樓下傳來嬉笑聲,她知道,顧晏辰在故意做給她看。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裏,阮瑩沫深吸了口氣,撥通了顧晏辰死對頭的電話。
“你之前說娶我的話,還做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