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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醫目不斜視上前，並未多看她一眼。

可是，蔣貴妃的表情，卻變得有些不自然。

隨即，隻見李太醫臉色大變：“陛下，是誰人如此狠心，竟給孩子下毒！”

“什麼？”顧綺夢急切上前兩步，目光惶惶。“明玉身上除了心疾外，竟還有毒？”

難不成，這毒是沈墨晟下的？！

蔣貴妃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心疾？”李太醫卻露出驚訝的表情，否認道：“可是，脈象顯示，她並未有什麼心疾，體內隻有一種慢性毒素！敢問所謂心疾是何時出現，由哪位庸醫誤診？”

顧綺夢隻覺腦中響起轟的一聲，耳鳴不已，天旋地轉。

在極度的震驚之下，顧綺夢連嗓音都是發飄的：“李太醫，您有所不知，明玉這心疾，是自生下來開始便有，而且王府請過的所有的郎中都說，是娘胎裏帶來的。”

李太醫詫異：“那就奇怪了，這並非什麼疑難雜症。難不成是有人叮囑過郎中，刻意把毒素隱瞞成心疾嗎？”

顧綺夢不敢置信的目光，緩緩落在蔣貴妃與沈墨鈞的身上。

能在王府中刻意隱瞞的，必然是王府的話事人！

是誰，在害她的孩子？

她為了給孩子吊命，才忍辱偷生，可誰知，竟是一直向投毒的凶手獻媚討好？！

一片死寂中，沈墨晟指節輕敲桌案，忽而輕笑：“有趣，都說虎毒不食子，可五弟竟心狠到能對骨肉至親下手。”

此言一出，殿內氣溫陡降。

任誰都能聽出，他這是在借機上眼藥，暗指沈墨鈞毒害骨肉，有殘暴之相，不堪大用。

蔣貴妃慌了神：“太醫怕是診錯了，這病秧子天生體弱，極易誤診，我與鈞兒都對這孩子極重視，不但請來許多大夫，還以貴重藥材相救，又怎麼會害她呢？不如，請來鐘太醫一問！”

鐘太醫乃是太醫院院首，見過無數病人，可在給明玉把脈之時，卻冷汗頻出。

李太醫一撩袍擺，跪在殿中，擲地有聲地道：“貴妃既不信任微臣醫術，微臣便向諸位，以及鐘院首，一一舉出毒理之證，這其一，便是......”

聽到最後，鐘太醫已是兩股戰戰，即便頂著蔣貴妃要殺人的目光，也不敢再隱瞞，跪地道：“聖上，李太醫說的不錯，這確實是慢性中毒之相，而非心疾啊！”

得罪貴妃，往後確實要更艱難些，可是李太醫近來得太後看重，且證據詳實，若他做假證，恐怕即刻就要被按上欺君之罪，屆時連命都沒有，何談榮華富貴？

顧綺夢顫聲質問道：“敢問貴妃娘娘，明玉既是中毒，那為何這些年來您尋的醫者，都說是心疾？若我侍候不周，盡管衝我來便是，何苦要為難孩子？”

蔣貴妃卻霎時梨花帶雨，掩麵道：“怎麼會......陛下，臣妾好冤枉，此事當真不是臣妾所為，不知為何顧氏竟疑到我身上。”

她抽抽噎噎道：“臣妾也曾經失去過孩子，所以有多疼愛孩子，您是知道的！”

皇帝原本嚴肅的目光，漸漸柔和：“爾等不得隨意汙蔑貴妃。”

當年獸籠失控，還是嬪位的蔣貴妃為了救他，舍身擋熊，雖然侍衛斬殺了那熊，但她還是因為驚嚇過度而流產。

這件事情一直以來都是蔣貴妃的保命符。

見聖上要寬恕蔣貴妃，顧綺夢心中不甘。

好在，一直看不慣蔣貴妃的太後下令徹查此事。

回府後，顧綺夢徹夜守在明玉床前，連眼睛都不敢合，生怕有人謀害。

天不亮，門便被推開。

她驀然望去，卻發現是沈墨晟與沈墨鈞同時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