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奢求?
沈司南苦澀一笑。
她追在他身後十年。
在他生病的時侯,是她日夜陪伴在他身邊貼身照顧。
在他落魄的時侯,是她拿整個沈家陪他東山再起。
任何時候,隻要他需要,她永遠都在。
她為他付出一切,可到頭來,卻隻落得個謝太太的空殼。
沈司南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多時,屋內又傳出男女歡好的聲響。
她的心抽痛不止,下意識就用手捂住耳朵,可這些聲音無孔不入。
最終,她落荒而逃地摔門而去。
淩晨兩點,沈司南拖著沉重的身子在大街上徘徊。
她想回家,卻不知道哪兒才是她的家。
忽然,一陣刺眼的白光襲來,砰的一聲巨響,沈司南整個人被貨車甩飛出去,血跡順著雪花蔓延。
意識模糊間,她仿佛見到了曾經的謝庭軒。
在陸思思沒有回國前,其實他待她也算是相敬如賓。
他會在她犯胃病時為她煮上一碗白粥,會在她被人嘲諷隻能靠父母靠丈夫時為她撐腰,也會因為她是一名古箏演奏家耗資上億為她點天燈拍下【流年琴】......
可是,一切都在陸思思回來後變了。
他為了她傷害了沈司南97次。
原來,謝庭軒愛一個人是這麼的瘋狂......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沈司南被手機鈴聲驚醒,來電顯示是謝庭軒。
“你人去哪了?”
熟悉的嗓音裏帶著幾分難得的焦急。
他平日裏最是穩重自持,幾乎沒有任何事能讓他的情緒波動。
沈司南的心跳到嗓子眼,他是不是在擔心她?他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在乎她?
可下一秒,他的話透過話筒重重地砸在她心口,瞬間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沈司南,你還是沒斷奶的小孩子嗎?居然鬧離家出走這一出?你知不知道,思思因為擔心你一早上都沒吃早飯!現在胃痛進了醫院!”
無盡的酸楚湧上喉間,連帶著說出的語氣也帶著哭腔。
“謝庭軒,我出車禍了......”
話剛說完,那頭就傳出冷哼聲:
“沈司南,你覺得我會信?誰不知道你謝太太把這宴會看的極重,你會允許自己出現意外?”
言語間是毫不掩飾的惡意揣測,沈司南一僵,細碎的記憶在腦海裏重映。
去年的今天,老宅也舉辦了宴會,可謝庭軒聽說陸思思回國,竟然要當著所有人的麵丟下沈司南去接機。
沈司南清楚,這宴會不僅僅是為了慶祝兩人結婚日,更是為了向他人證明兩家聯姻,一旦他走了,第二天兩家不合的新聞就會登上頭條,無數人都會想來瓜分謝沈兩家。
所以沈司南以強硬的態度,以謝沈兩家合作威逼利誘他留了下來。
卻不想,陸思思在獨自回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自此,在謝庭軒心裏沈司南成了個惡毒的女人。
沈司南想起一年來謝庭軒對自己的態度,胸口疼的劇烈起伏,車禍撞出的傷口又開始溢血,她痛的直不起腰,卻也抵不上心口處的萬分之一。
“過來給思思道歉。”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沈司南想也沒想的拒絕。
讓她去道歉?憑什麼?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謝庭軒丟下冷冰冰的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起先沈司南還不懂什麼意思,直到謝庭軒的保鏢壓著她去了陸思思病房。
他們將她甩到牆上,剛縫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開,沈司南臉色一片慘白。
可即便再痛,沈司南依舊高仰著頭顱。
謝庭軒餘光瞥到眉頭一皺,卻始終無動於衷。
反倒是一旁的陸思思麵露不忍:
“阿軒,司南畢竟是你妻子,你不能這樣對她,你先冷靜冷靜,我和司南談談。”
謝庭軒點頭,立馬往後退了幾步。
那麼不可一世的人,居然會聽陸思思的話?
“沈小姐,我知道你身世顯赫,平時目中無人慣了,可阿軒畢竟是你丈夫,你得順著他來。”陸思思走到沈司南身側,打量著她此刻蒼白的臉:“你不要怨恨阿軒,是我要留在他身邊,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會跟你搶謝太太的位置,我隻求能夠在阿軒身邊陪著他就好......”
沈司南嗤笑一聲,眼底的嘲弄毫不掩飾:“我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我的身後是沈家,我憑什麼順著他?”
“你一個保姆家的女兒,就算再怎麼費勁討好謝庭軒,也進不了謝家的門!”
陸思思被懟的臉色蒼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謝庭軒臉色變得鐵青,怒笑一聲:“沈司南,出生不能決定一切,在我心裏,你這種潑婦比不上思思一根汗毛。”
“更何況你真以為沈家還是之前的沈家?要不了幾天你仰仗的沈家很快就什麼都不是了。”
沈司南看著謝庭軒信誓旦旦的模樣,心底湧起一股濃烈的不安。
滿腔的疑惑和憤怒幾乎快要壓製不住,她越過陸思思想去質問謝庭軒。
可在擦身而過的瞬間,陸思思突然身子一倒,肚子重重的撞向地麵,鮮血順著下半身流下,染紅了地毯。
謝庭軒目眥欲裂地怒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