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場上所有人都知道,林殊是沈夜白的王牌。
隻要有林殊,沈氏集團就沒有談不下的生意。
而沈夜白愛林殊入骨,隻要林殊開口,沈夜白命都給她。
曾經林殊也信了。
她在金三角為了沈氏集團,毫不猶豫的舉槍對自己連開五槍。
在墨西哥陪原料商喝到吐血。
每一次,她都認為沈夜白會在身後等她。
直到她發現沈夜白看小保鏢的眼神濃到化不開。
他自詡是同情,卻不知道他們對視的每一眼,都出賣了他的動情。
......
百億並購案簽下的瞬間,林殊拖著陪疲憊的身體從談判場上下來。
連續七十二小時不眠不休,讓她的身體累到極致。
“辛苦了,寶貝。”
沈夜白張開雙臂,將她死死圈進懷裏。
熟悉的雪鬆香氣裏,混入了一絲陌生的凜冽味道。
可林殊的視線卻越過他的肩膀,落在緊緊跟在他身後的女人身上。
“她是誰?”
沈夜白鬆開她,手在她背上安撫地摩挲:“江影,身手不錯,以後貼身保護你,上車吧。”
他聲音落下,江影坐進駕駛位。
沈夜白熟練地拉開副駕的門。
偌大的後座,隻剩下林殊一個人。
那個曾一遍遍在她耳邊低喃“我的副駕,永遠隻屬於你”的男人,此刻,坐在了別的女人的身旁。
沈夜白從車窗探出頭,笑容依舊寵溺得滴水不漏。
“老婆,快上車,後麵寬敞,你好躺下休息。”
可他以前明明說的是:“路上顛簸,靠著我你好休息。”
林殊沒說話,沉默地拉開車門。
一路上,沈夜白和江影談笑風生。
他看向江影時,眼底總能迸發灼熱的光。
可那束光,在透過後視鏡掃過林殊時,又瞬間熄滅。
這樣的差距像淬了冰的毒針,狠狠紮進林殊疲憊的神經。
回到別墅,江影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林殊聲音裏帶著一絲冷意:“夜白,我記得我說過,這個家,不留外人過夜。”
沈夜白還沒說話,江影卻搶先一步,端起一杯熱水,雙手奉到林殊麵前。
“嫂子,老板說以後這些粗活都由我來。您放心,我很安靜,絕不會打擾到您和老板的私生活。”
林殊沒有立刻去接,目光凝固在江影的手腕上。
百達翡麗,星空G-052。
是她去年送給沈夜白的生日禮物。
他曾說,這是他的專屬,象征著他們的時間,永遠同步。
現在,這塊象征永遠同步的表,正安然地戴在另一個女人的手上。
林殊的目光凝固了半秒,心裏密密麻麻的鈍疼。
她抬起眼,看向江影。
江影臉上浮現出恰到好處的慌亂,急忙把袖子拉上去,欲蓋擬彰,演戲堪稱精湛。
“殊殊,江影身世可憐,你別為難她,她在外麵無家可歸,暫時住這兒。睡偏樓,不會打擾我們。”
沈夜白從江影手上拿過水杯,親自遞到林殊麵前,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維護。
林殊握住被強行塞到手裏的水杯,溫熱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掩蓋了她眼底翻湧的刺痛。
見她沉默,江影“噗通”一聲跪下,哭得聲淚俱下,像一隻被全世界拋棄的流浪犬。
“嫂子!我這條命是哥從地下拳場救回來的!我,我給你們做狗!求您留下我!我不住偏樓,我睡門口守夜就行!我很省地方的,我吃的也不多,真的。”
林殊打量著她,地下拳場那種血肉磨坊裏爬出來的人,絕不會有江影這樣一張幹淨漂亮的臉。
“沈夜白,她騙你的。”
林殊抬頭,卻在沈夜白眼中,看見了濃得化不開的憐惜。
“殊殊,你一向最善解人意,江影在那種地方,已經夠可憐了,你應該有些同情心。”
她可憐?
林殊靜靜的看著沈夜白,腦海裏卻不受控製的想起三年前,金三角邊境那個黏膩的雨夜。
她為了要回沈氏價值數十億的核心芯片,被當地最大的軍閥“鬼手”扣在槍口下。
那把左輪手槍,她對著自己開了五槍。
那股不要命的瘋勁,讓她再次安然的從談判桌上下來。
數十億的芯片,安然運回。
而她自己,卻被“鬼手”的人,折磨的渾身是傷,咽下的口水都帶著血。
沈夜白隻是在電話裏安慰她:“辛苦了,殊殊,快點回來。”
原來,真正的九死一生是上不了台麵的。
而精心編排的謊言,卻能輕易換來憐惜。
生理性的惡心猛地從胃裏翻湧上來,堵得她喉頭發緊。
林殊沒再多說一個字,起身離開。
“殊殊......”
沈夜白剛要起身追過來,卻被江影抱住大腿:“沈總,您別為了我跟嫂子吵,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就去死!這樣就不會影響您和嫂子的感情了!”
她說著一頭朝著旁邊大理石壁爐的尖角撞了過去!
“江影!”
沈夜白瞳孔一縮,飛身撲過去,將江影死死地護在懷裏。
“殊殊,我先帶江影去醫院。”
聽著身後的慌亂的聲音,林殊心中無比惡心。
她給助理發了條消息:“查一下江影,我要她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