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幾天,我明顯感覺到蔣淩越和婆婆都在監視我。
我乖順地接受著他們對我的所有安排,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
半夜還會時不時地裝作做噩夢的樣子,撲到蔣淩越懷裏哭訴那個未成形的孩子。
仿佛我已經接受了失去孩子的事實,這讓他們對我的警惕放鬆了不少。
這天,我一如既往的和婆婆在小區花園裏曬太陽。
和花園隔著一條馬路的對麵真好有賣豆腐的小販在叫買。
“哎,賣豆腐的來了。”
“淩越今早還和我念叨著想吃豆腐羹,我想著他下班後我再去菜市場買呢,這不趕巧了嘛。”
“湘晴啊,你在這等我。你現在身體還沒恢複,可別亂跑哈。”
我乖巧地點頭,目送著她遠去的背影。
這是我難得不受監視的時間,我得做點什麼。
我父母早亡,唯一信任的閨蜜也在外省。
就連手機也早被蔣淩越以靜養為由收走了,我沒辦法聯係任何人。
突然,一個騎著舊三輪的老大爺出現。
我認得他,他一直在這一帶撿廢品為生。
“有段時間沒見到你了,怎麼沒帶著安安出來啊?”
“安安......”我喃喃重複著這個名字,眼眶瞬間紅了。
“我......我出了車禍,好多事都記不清了。您能跟我說說安安的事嗎?”
張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神情變得警惕。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瞬間,一個身影疾風般衝了過來。
“張老頭!你又在這胡說八道什麼!”婆婆突然出現,怒視著對方。
“早就警告過你,離我們家湘晴遠一點!再敢過來胡言亂語,我立刻報警抓你!”
張伯被她吼得一愣,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蹬著三輪車飛快地逃離了。
“湘晴你別怕!”婆婆扶住我,語氣裏滿是後怕和厭惡。
“這個老頭子腦子有問題,早年他兒子死後,他兒媳就帶著他孫女安安跑了。”
“從那以後他就瘋瘋癲癲的,見到個女的就纏上去,非說人家是她兒媳婦。你可千萬別信他的瘋話啊!”
是這樣嗎?
可我對“安安”這個名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晚上臨睡時,蔣淩越從背後圈住了我。
肌膚相貼,那股強烈的不適感再次湧了上來。
“聽媽說,今天收廢品的張老頭找你搭話了?”
我沒有回答,他也不在乎,繼續說:
“以前我和你下班回來,總能看到安安媽媽帶著安安在樓下放風,你每次都要上前去逗逗那小丫頭。”
“那時我還跟你說,喜歡小孩咱們就生一個,省得你總饞別人家的孩子。”
忽然,後背傳來一陣濡濕感,蔣淩越的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湘晴,你......是不是還在為流產的事情難過?”
“我問過醫生,你這種是創傷後應激障礙,大腦會選擇性的給你一些錯誤的記憶,所以你才會一直覺得自己曾經生過一個孩子。”
“我求求你別再這樣壓抑自己了......你打我、罵我,隻要你能宣泄出來,我怎麼著都行!”
“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身後,蔣淩越壓抑的嗚咽聲刺入耳中。
難道,真的是我記憶混亂了嗎?
我的腦子現在變得亂極。
零碎記憶閃現:小區樓下,一個和我同齡但看不清麵容的女人抱著一個女娃娃,我和女人攀談,又逗了逗那個女娃娃。
正如蔣淩越所說的,安安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