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院那天,沈微被叫去替沈清姿試婚紗,為幾天後的婚禮做最後的調整。
沈微沒有拒絕的餘地,司機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了,她隻能上車。
在她養傷期間沈清姿陪著容瑾參加了幾個無聊的商業晚宴,一有時間便鑽進了美容院。
因此,到婚紗店時,沈微隻看到容瑾和工作人員在確認婚禮當天細節。
沈微推門而入,容瑾當即看過來,目光落在她空蕩蕩的手腕上,手指微蜷。
“我送你的手鏈怎麼沒帶?”
沈微興致缺缺,不想與他周旋,坦白直言:“不喜歡。”
容瑾還想說什麼,沈微徑直路過他,走向工作人員:“下午我還有事,盡快開始吧。”
工作人員將她引到試衣間換婚紗,半小時後,試衣間的幕布拉開,坐在對麵沙發上的容瑾眸子掠過一絲驚豔,他站起身站到她身側。
“容先生和沈小姐真是太配了!這婚紗還是容先生親手設計的,全球唯一一件,趁得沈小姐更加貴氣了呢!”
容瑾手臂攬過沈微的腰,目光透過麵前的鏡子望進沈微眼睛裏,笑言:“我妻子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沈微習慣性地回以微笑,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隻覺得陌生至極。
全程她都維持著假麵般的微笑,如同一個真正沒有思想替身。
偏偏她的表現完美無瑕,挑不出任何錯處。
容瑾幾次接觸她的視線都沒從她眼中看出一絲鮮活氣,緊盯著沈微的眸子中帶了幾分無法言說的氣悶。
沈微恍若未覺,盡心盡責地扮演好一個即將踏入婚姻的準新娘。
離開婚紗店時,下起雨,一路無言。
突兀的鈴聲響起,沈清姿的聲音在密閉車廂中格外清晰。
“阿瑾,我的車壞了,來美容院接我,定位發給你了。”
“知道了。”容瑾的回應簡短冷淡。
掛斷電話後,他瞥了眼無動於衷的沈微,心中那股莫名的惱怒再度升騰起來,他冷聲命令:“下車。”
沈微沒開口,也沒有絲毫掙紮,她伸手推開車門,裹著雨絲的寒風瞬間撲麵而來,她下意識縮了縮肩。
外麵雨勢漸大,她單薄的衣服很快被打濕,涼得刺骨。
臨走前,容瑾落下小半車窗,單向玻璃後露出他半張清雋的側臉,聲音隔著細密如絲的雨幕傳來:“這裏打不到車,給老宅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說罷,邁巴赫重新啟動,利落掉頭,緩緩駛離。
沈微站在原地,野外空曠的風吹得她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
從還未踏入容家老宅之前,她就知道一條規矩:老宅的司機隻供容母和容瑾使用。
容瑾從不會注意,沒有他的授意,就算她撥通電話,換來的也隻會是客氣疏離的拒絕。
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她在雨裏走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許是這場雨太過寒涼,沈微當天晚上便發起了燒。
昏昏沉沉間她隻能自己爬起來燒水,咽了幾片藥片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下午她才終於退燒,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時,容瑾發來消息。
【母親答應把祖傳玉鐲給清姿了,點名要你去取。】
沈微翻出假死服務公司昨天發給她的短信。
【沈女士,鑒於您屬意要混淆您和沈清姿身份的要求,建議直播假死那天最好穿戴沈清姿標誌性的飾品或衣物前來,效果會更好。】
有什麼飾品能比隻有容家兒媳可佩帶的祖傳玉鐲更能代表沈清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