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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等艙裏，我剛要戴上眼罩休息。

鄰座的網紅臉美女卻一把扯下我的眼罩，扔在過道上。

“誰讓你坐這兒的？去經濟艙待著！”

我撿起眼罩，盡量心平氣和：“小姐，這是我買的票，座位號A。”

美女卻把一杯滾燙的咖啡潑在我腿上。

“買票？這架飛機都是我幹爹的！航空公司董事長陳震認識不，他是我最大的金主！”

“我想讓誰坐就讓誰坐，你敢跟我頂嘴？信不信我讓他把你拉進全航空係統的黑名單！”

我忍著大腿上的灼痛。

陳震是我爸，

但他是個極其嚴重的恐女症患者，

除了我和我媽，靠近任何女性三米以內都會過敏休克。

這女的是怎麼成為他金主的？雲包養嗎？

......

我還沒來得及發作，這網紅臉倒是先委屈上了。

她按響了呼喚鈴，那手指甲做得比慈禧太後還長。

“乘務長！乘務長死哪去了？這頭等艙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熏得我都快吐了！”

她一邊用手在鼻子前扇風，一邊嫌棄地瞥著我。

很快，一個穿著深藍製服的乘務長小跑過來。

我看了一眼她的名牌，李曼。

李曼一看到網紅臉，臉上立刻露出和藹的笑容，腰彎得恨不得把頭貼地上去。

“哎喲，這不是姚露小姐嗎？怎麼了這是？誰惹您不高興了？”

姚露指著我的鼻子。

“還能有誰？就這個土包子！我讓她滾去經濟艙，她賴著不走，還把咖啡弄撒了，濺了我一身！你知道我這裙子多少錢嗎？這是高定！把她賣了都賠不起！”

我氣笑了。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不去演戲真是屈才了。

我指了指自己還在滴水的褲腿和眼罩。

“這位乘務長，麻煩你調一下監控或者是問問周圍的乘客。是她搶我的眼罩，潑我的咖啡，還要霸占我的座位。”

“我的登機牌就在這，1A，真金白銀買的。”

我把登機牌拍在桌板上。

李曼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把我的登機牌掃到了地上。

她直起腰，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換上了一副刻薄的嘴臉。

“這位女士，姚露小姐是我們航空公司的頂級VVIP，也是我們董事長的......貴客。”

“為了保證姚小姐的飛行體驗，請您配合一下，去後麵的經濟艙就座。那裏還有空位。”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憑什麼？我買的是頭等艙全價票，你讓我去坐經濟艙？還沒有任何賠償和解釋？”

李曼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解釋？姚小姐的話就是解釋！你知道姚小姐是誰嗎？得罪了她，別說這趟飛機，以後你也別想坐我們星航的任何一架飛機！”

姚露得意地揚起下巴。

“聽見沒？識相的趕緊滾！別逼我給老陳打電話。他要是知道有人欺負他的小心肝，你就等著在這個城市消失吧！”

老陳？

我爸今年五十出頭，平時最恨別人叫他老陳，覺得顯老。

而且，“小心肝”？

我腦補了一下我那嚴肅刻板、看見女人就渾身起疹子的老爸，叫這個整容臉“小心肝”的畫麵。

差點沒把早飯吐出來。

我爸的恐女症有多嚴重呢？

據說我剛出生那會兒，護士把我抱給他看。

他隔著三米遠，看了一眼是個女娃，當場就呼吸困難，差點沒搶救過來。

後來遇到我媽——唯一一個對他免疫的女人，聽說我爸當年都做好準備是要做一輩子光棍了。

當有了我之後，我爸還拿著我的照片對他進行了長達三年的脫敏治療，他才敢在戴著口罩手套的情況下抱我一下。

這二十多年，他身邊的秘書、助理、司機，清一色全是五大三粗的老爺們。

連公司保潔阿姨打掃董事長辦公室，都得趁他不在的時候進。

姚露說她是陳震的金主？

除非陳震基因突變了。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人，笑出了聲。

“行啊，那你打。我現在就看著你打。你要是能讓陳震接電話，我不僅去坐經濟艙，我還去坐貨艙，跟行李待一塊兒。”

姚露明細慌亂了，但很快又用囂張掩蓋。

“你以為你是誰？老陳日理萬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我現在打擾他開會，他會心疼的！”

她拿出手機，裝模作樣地劃拉了兩下，然後對著屏幕發了條語音。

聲音那是夾得能滴出油來，聽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幹爹~有人在飛機上欺負人家~你可要給人家做主啊~”

發完，她把手機往桌上一扣，惡狠狠地瞪著我。

“等著吧，下了飛機有你好看的！”

李曼見狀，更加賣力地表現。

她叫來兩個空少，指著我說：“這位乘客擾亂客艙秩序，如果不配合調換座位，就采取強製措施，聯係地麵安保，落地後移交警方處理！”

周圍的乘客開始竊竊私語，有人想抱不平，卻被李曼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誰敢多管閑事，就是跟姚小姐過不去，跟陳董事長過不去！”

好一個狐假虎威。

我看著那兩個身強力壯的空少朝我走來，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

在這萬米高空跟他們動手，吃虧的是我。

我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咖啡漬。

“行，我讓。希望你們別後悔。”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登機牌，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曼的名牌，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姚露。

“記住你們現在的樣子。”

我拿著包，在全艙人同情的目光中，走向了經濟艙。

身後姚露在恥笑：“裝什麼硬骨頭，還不是乖乖的滾了。窮逼就是窮逼，穿得人模狗樣的也掩蓋不了那股酸臭味。”

李曼諂媚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姚小姐消消氣，為了這種人不值得。我這就給您拿條新毛毯，再給您換杯他最愛的現磨的藍山咖啡，是董事長特意吩咐給您留的。”

我腳步一頓。

現磨藍山？

我爸隻喝白開水，喝咖啡會心悸。

這謊撒的，真是連草稿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