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麼臟,真惡心.....
這種話,他從前怎麼可能會對她說?
倪歡笑了,眼中蓄滿淚。
冰涼的水沒過胸口,消毒水火辣辣的侵蝕著皮膚,倪歡被消毒水的味道嗆的睜不開眼。
她屏住呼吸,卻吸入更多嗆辣的氣體。
身子越來越沉,她隻覺得頭昏腦漲。
意識模糊間,她看到消毒池旁走來的溫泠嫋。
她一把抓起倪歡的頭發,將她按入水中,直到快要憋死前又拽了出來,如此往複。
“去,將消毒池的水溫調高。”
保鏢愣在原地,“她的身上有多處腐蝕後的傷口,若是升高水溫,隻怕是會.....”
會死。
後麵的話,他不敢說出口。
畢竟一個是陸少名義上的太太,一個是他百般維護的大嫂。
溫泠嫋冷哼一聲,“陸家上下如今我說了算,你是想丟了飯碗嗎?!”
保鏢領命下去。
“倪歡啊倪歡,你知道嗎?你母親死前還念著你呢!”她眸光惡毒,“你憑什麼擁有這麼多愛?!憑什麼享盡榮華富貴!憑什麼毫不費力的得到一切!”
“我要讓你失去所有,嘗嘗我經曆的痛苦!”
水溫漸漸升高,撕心裂肺的疼痛擴散全身,倪歡差點無法呼吸。
“疼嗎?隻要你簽了這個字,我就放你出來,怎麼樣?”
倪歡看過去,隻見潔白的紙上,‘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刺眼極了。
她眼前眩暈,強忍著痛,不知在想什麼。
許久,她如同用光所有力氣,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溫泠嫋滿意笑了笑,“正好,你馬上要替我嫁去鹿城了,我相信你會幸福的。”
隨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倪歡也被打撈起來。
她已經無法動彈半分,疼痛占據整個身體,暈過去前,她似乎回到了當年的婚禮盛景。
她穿著潔白婚紗,將右手放在陸斐寒的掌心,他的眼中盛滿愛意,將獨一無二的鑽戒戴上。
醒來時,倪歡看著天花板一陣眩暈,鼻息間依舊是殘存的消毒水味。
她緩緩起身,身上已經被仔細包紮過了。
陸斐寒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見她醒了,他眸間亮起一絲光,沙啞著開口,“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頭暈嗎?身上還疼不疼?”
他的擔心不像假的,眼下烏青,下巴也泛起胡渣。
他似乎,守了很久。
倪歡別過頭,並不開口。
接下來的幾天,陸斐寒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似乎是清楚這次將倪歡傷得很重,所以像是要補償一樣。
他削了兔子形狀的蘋果放在桌上,示意倪歡吃一口,她記得,他上次削時是在一年前了。
看她的手傷得厲害,他便小心細致的給她喂飯。
甚至在倪歡行動不便時,替她接熱水泡腳,結束後還用擦腳巾擦幹。
倪歡甚至以為,他們之間,一時間變回了當初。
隻是等到終於出院,在看到溫泠嫋的那一刻,陸斐寒又變了回去
“斐寒,回去的路上正好路過五院,你們陪我去看診好不好?”
“正好也讓歡歡散散心,聽說五院風景可好了!”
倪歡坐在後排麵無表情,五院,是所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