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禦州閉了閉眼,還是叫來了醫生。
“漓漓,說到底這件事是你對不起阿甯。”
他的話如同一記重拳打在孟芙漓心上。
醫生手裏的針管更令孟芙漓膽寒。
“別過來,我沒有對不起白甯!不要......”
她咬牙掙紮,傷口撕裂出的鮮血染紅了病號服。
醫生頓時不敢上前。
霍禦州卻一把按著孟芙漓的手,語氣冷漠:
“她沒有痛覺,用最粗最快的針管,阿甯等不了了。”
孟芙漓盯著霍禦州的側臉,心痛到窒息。
尖銳的針尖刺破皮肉,深深紮入血管。
她流淚感受著生命力隨著血液一起流失。
直到抽滿1000CC,孟芙漓才被放開。
孟父孟母抱著溫熱的血袋,迫不及待的送去了白甯的病房。
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醫生有些於心不忍的翻開病例準備開些補劑。
“這......霍總,孟小姐的痛覺已經恢複了啊......”
“你說什麼?!”
霍禦州的腳步一頓。
他看著孟芙漓慘白的臉,眼底閃過驚慌。
“怎麼可能?漓漓從小就沒有痛覺......”
“病曆上明確寫了孟小姐的痛覺確實已經恢複了,而且隻有一個月......”
“我身體太虛弱了,這個月要多休息。”
孟芙漓強撐著開口打斷了醫生的話。
她快死了,但她也不要搖尾乞憐。
霍禦州皺眉望向醫生:“她說的是真的?”
醫生看了看孟芙漓的眼色,遲疑的點頭:
“是,孟小姐確實是需要靜養。”
霍禦州看著孟芙漓身上包裹的厚厚的紗布,眼裏溢出心疼。
漓漓有痛覺了。
她該多疼啊......
霍禦州握著孟芙漓的手,語氣溫和:
“漓漓,等我們結婚,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孟芙漓不語,隻是將手收了回來。
霍禦州看著空蕩蕩的手心,心也跟著空了一塊。
從前提到結婚,孟芙漓總會興奮的憧憬和他的未來。
現在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漓漓......”
“禦州,不好了,阿甯醒來找不到你情緒崩潰了!”
孟父衝進病房,語氣裏滿是焦急。
霍禦州身形一僵,臉上浮現起掙紮。
猶豫一瞬,他還是站起身:“漓漓,我晚點再來看你。”
“相信我,我們很快就能回到從前,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孟芙漓盯著他的背影,心間堵滿了酸澀。
可是霍禦州,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後來的三天裏,霍禦州再也沒有出現過。
孟芙漓拍賣白甯父母骨灰盒的事情卻被人爆了出來。
熱搜上一時間鋪天蓋地都是對孟芙漓的咒罵。
【她還坐過牢,這種人就該關到死!】
【連自己表姐的爸媽都不放過,真惡心......】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刺進她的心臟。
更有甚者寄了整整一箱的毒蛇給她。
附贈的紙條上寫著:殺人犯,你快去死吧!
孟芙漓彷佛又回到了那個實驗室。
她被關在一個玻璃房子裏,每天都有不同的蛇蟲被放進來。
外麵的人冷眼瞧著她,將她的痛苦一一記錄。
孟芙漓滿臉淚痕的拿起手機。
在她空白的賬號下發了唯一一條消息。
【我將如你們所願,離開這個世界。】
孟芙漓丟開手機,控製不住的哭出了聲。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偏偏要承受所有的惡意。
翌日清晨,孟芙漓提前出了院。
反正她也快死了,治療也是浪費。
她想先把後事安排好。
孟芙漓準備去選一個風景好的墓地。
上車前一秒她卻被霍禦州拉住。
“漓漓,跟我走!”
沒有給孟芙漓反應的時間,霍禦州就拉著她衝到了醫院天台上。
“霍禦州,你到底要幹什麼?”
“阿甯看到了你發的回應發病了。”
這時孟芙漓才發現白甯正站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
霍禦州的下頜緊繃著,眼底寫滿了擔憂。
“阿甯,漓漓沒有怪你,你先下來好不好?”
“漓漓你發的我都看見了,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現在就去死。”
白甯向外邁了一步。
霍禦州抓著孟芙漓的手猛地收緊,聲音也染上顫抖:
“阿甯,你別亂動,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可是每天都有好多好多人罵我!說我逼死表妹,他們都在罵我......”
“不......不是,是漓漓不該發那樣的回應,我讓她給你道歉。”
孟芙漓用力甩開霍禦州的手。
“我憑什麼道歉?”
她確實快死了。
霍禦州眼神一冷:“孟芙漓,賭氣也要分場合!你非要阿甯跳下去嗎?!”
“立刻和阿甯道歉!”
“我不要!我是真的快死......”
“禦州,你不要為難漓漓了,我爸媽死了,沒人會保護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白甯的話落,人也一起向下落去。
“阿甯!”
霍禦州快步跑到邊緣一把拉住了白甯的手。
孟芙漓沒有任何防備的被推開。
她腳步不穩的從邊緣翻了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