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湘,你說話啊,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著那張寫滿擔憂和焦急的臉,鼻子一酸。
謝青川,我醫學院的同門師兄。
他如今在神經外科領域早已聲名鵲起,是與林江野的醫院有合作項目的頂尖專家。
他迅速脫下西裝外套裹住我瑟瑟發抖的身體,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痛惜。
“走,我先送你去醫院!”
他試圖扶我起來。
我恐懼的搖頭:“不......不能去醫院。”
謝青川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可還是尊重了我的選擇。
“去我的研究所,那裏絕對安全,有完善的醫療設備。”
他的語氣沉穩有力,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就在謝青川半扶半抱著我,走向他停在路邊的車時,一個令我熟悉到心驚的車牌號進入了視線。
我幾乎是瑟縮在謝青川的懷裏,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著。
是林江野的車!他找到我了!
他推開車門下車,甚至沒打傘,幾步就跨到我們麵前。
在看到謝青川扶在我肩膀上的手時,林江野瞳孔驟然縮緊:
“裴醫生,這麼晚了,勞煩你照顧我太太,現在,可以把我太太還給我了。”
謝青川沒有退縮,他扶穩我,迎上林江野的目光:
“林院長,溫湘現在的狀態很不好,需要立刻接受檢查和治療,作為她的朋友和醫生,我認為......”
“她是我的妻子!”
林江野猛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暴怒:
“她的健康,由我負責!不勞外人費心!”
他一步上前,直接伸手來抓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放開她!”
謝青川也動了怒,擋在我身前。
兩個男人在雨中對峙,劍拔弩張。
林江野看著謝青川護著我的姿態,忽然笑了:
“謝青川,我倒是小看你了,怎麼,惦記我太太很久了?趁她精神失常,想來扮演救世主?”
謝青川厲聲道:“林江野,你嘴巴放幹淨點!”
“幹淨?溫湘,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勾結在一起了?”
林江野死死盯著我,彷佛要將我看出個洞來。
“你今天的自殺,是不是也是演給我看,好跟他雙宿雙飛的一出戲?!”
我渾身血液瞬間倒流!心瞬間像是被利刃貫穿!
原來在他眼裏,我求死的絕望,都可以被扭曲成如此不堪的私情。
我看著他,雨水順著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林江野,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對嗎?”
我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蓋過。
他沒有回答,隻是用更冷硬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對身後的保鏢下令:
“帶太太回去。”
“林江野,你這是非法限製人身自由!”
謝青川試圖阻止,但被兩個保鏢強行攔住。
“非法?”
林江野冷笑,再次展現出他掌控一切的氣勢:
“裴醫生,別忘了,我是她法律上的丈夫,而她。”
他指向我,語氣殘忍:“有精神問題,需要保護性隔離治療,你再多管閑事,我不介意讓你的研究所也惹上麻煩。”
我最後看了一眼謝青川,他眼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力。
我對他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林江野做得出來。
這一次,我沒有被帶回別墅,也沒有去南山療養院。
而是直接被送進了林江野名下的一處隱秘的,守衛森嚴的私人別墅。
這裏沒有任何通訊工具,窗戶封死,除了他指定的一名啞巴傭人和一個完全聽他指令的醫生,我見不到任何人。
我被徹底與外界隔絕。
幾天後,林江野來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神依舊帶著那種令人窒息的掌控感。
“小湘,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看,外麵的人,像謝青川,他們對你好,都是別有用心。”
“隻有我,才是真正愛你,不會傷害你的人。”
他頓了頓:“你弟弟的事......我知道是你心裏最大的刺。”
“我答應你,我會動用所有資源,重啟調查,我會給你,也給溫家一個交代。”
他伸手,似乎想碰我的臉,但在我的目光下又縮了回去。
“這是最後一次,小湘。”
他看著我,眼神裏是那種熟悉的,自以為是的深情:
“相信我,等這件事水落石出,我們就能回到從前,你乖乖配合治療,好嗎?”
回到從前?
那個被他一次次背叛,欺騙,囚禁的從前嗎?
我的心早在他一次次偏向蘇雨柔時被傷透了,所有的掙紮憤怒和悲傷,在這一刻都化為了虛無。
我閉上眼,不再看他,隻看著蒼白的天花板,說了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