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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在草原當了二十年明珠,直到真千金蘇歡歸來。

她將DNA報告摔在我臉上:“姐姐,你偷了我二十年的人生......”

我下意識去牽青梅竹馬陸馳,卻被他一把甩開:“別碰我,臟!”

抑鬱症診斷書飄落在地。

蘇歡立刻抱住陸馳手臂,聲音帶著哭腔:“馳哥,咱們不是最好的兄弟嗎?你快告訴姐姐,我們之間隻是兄弟之情......”

陸馳摟住蘇歡顫抖的肩膀,對我冷笑:“要死就死遠點,別臟了草原。”

他不知道,其實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後來陸馳在暴雪裏跪了三天三夜哭著說。

“對不起蕭蕭,我當初就是鬼迷心竅了,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伸出手亮出那枚鑽戒。

“我結婚了,還有,要哭滾遠點,別臟了我的地。”

1

“爸媽,你們看清楚了!”

那個突然出現的,所謂的真千金,將一份DNA鑒定報告狠狠摔在我臉上。

“我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她眼眶通紅。

“蘇蕭不過是個冒牌貨,她偷了我二十年的人生阿......”

我僵在原地。

下意識,我看向身旁那個我無比篤信會保護我的人,陸馳。

去年大會,我從受驚的馬背上摔下,他第一個衝過來,顫抖著將我抱起,在我耳邊一遍遍說。

“別怕,蕭蕭,我在,我永遠在。”

現實裏,我的手剛剛觸碰到他的衣角,卻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甩開。

“別碰我!”他低吼。

“臟。”

這個字,擊穿了我所有的防線。

就是這時,我外套口袋裏的那張抑鬱症診斷書,隨著他粗暴的動作飄了出來。

蘇歡的目光立刻鎖定了那張紙。

“天啊!”

她像是被嚇到了,把抱住陸馳的手臂,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馳哥,你看,她......她該不會是想用自殺來博同情,訛我們吧?”

她說著,又把陸馳的手臂抱緊了些:“姐姐,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我和馳哥......我們,我們隻是最好的兄弟而已,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們純潔的兄弟情誼啊。”

看到這一幕我隻想笑,我不清楚他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隻知道他們現在讓我惡心。

陸馳沒有推開她。

甚至順勢摟住了蘇歡的肩膀:“要死就死遠點,別臟了這片生你養你的草原。”

而我的父親,不,現在是養父。

他臉色鐵青,上前一步,一腳踢飛了滾落在我腳邊的藥瓶。

“滾出去!”他指著我的鼻子。

“野種,我們蘇家養了你二十年,仁至義盡!”

養母在一旁默默流淚,可她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轉身進去,胡亂地將我的幾件私人用品裝進一個布袋,塞進我懷裏,然後用力將我推搡出了門外。

我孤身站在草原的寒風裏,身後是曾經視若生命的家和愛人,麵前是漆黑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荒原。

我死死攥著手裏僅剩的那瓶藥。

不知走了多久,我癱坐在冰冷的草地上,顫抖著擰開那瓶唯一的救命藥。

瓶口朝下,用力晃了晃。

沒有東西掉出來。

空的。

在剛才的混亂中,最後一粒藥,也不知遺失在了哪個角落。

絕望,但沒有哭聲。

在這片草原上,不會有人在意,一個野種的死活。

2

消毒水的味道鑽進鼻腔。

我躺在病床上,高燒剛退。

意識模糊間。

“砰!”

病房門被粗暴地推開,我最不想見的兩個人走了進來。

“姐姐,我們來看你了。”蘇歡一把搶過護士手中的藥杯。

“我來喂我姐姐吃藥。”

滾燙的藥汁潑在我身上,病號服瞬間濕透,皮膚上火辣辣地疼。

我痛得蜷縮起來,卻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

陸馳就站在床邊,冷眼看著這一切。

“裝什麼?這點疼,比得上你騙我們二十年的萬分之一嗎?”

蘇歡立即親昵的摟住他的胳膊:“馳哥,咱們兄弟之間不說這些。姐姐就是太脆弱了,哪像我們,打一架都能和好。”

這句話讓我眼前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

草原的夕陽下,年幼的我被幾個孩子推倒在地。

一個清瘦的少年衝過來擋在我麵前,手臂被石頭劃傷卻毫不在意。

“不許你們欺負她!”

那個少年的眼角,有一顆淚痣......

我盯著陸馳的眼角,那顆淚痣還在,但人好像早就變了。

人,為什麼不可以如初呢。

“嘀嘀嘀!”

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氧氣麵罩下的呼吸變得急促,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模糊。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我看見醫生衝進來的身影。

再次醒來時,窗外已經漆黑一片。

我發現自己正死死攥著醫生的衣角。

“鬆手。”他的聲音很輕。

“你剛才抑鬱症發作突發急性心衰,現在需要靜養。”

我怔怔地鬆開手。

“對不起......”

“不用道歉。”他調整著我手背上的留置針。

“倒是你,明明虛弱得連藥杯都端不穩,抓人衣角的力氣倒是不小。”

他轉身要去查看監護儀數據,卻看到他白大褂上的名牌,顧深。

我輕聲問:“顧醫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他的背影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每個病人都這麼問。”

他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這是藥物治療後的正常反應,不用多想。”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屏幕亮起。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那是一段精心剪輯的視頻,正好錄下蘇歡把藥潑在我身上,陸馳冷眼旁觀的完整過程。

視頻最後,蘇歡對著鏡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配文格外刺眼:

“好兄弟一場,姐這次幫你教訓她了,要請我吃飯啊!”

我關掉手機。

抬頭時,正好對上顧醫生的目光。

“好好休息。”他最終什麼也沒問,隻是替我把被角掖好。

“明天還要做進一步檢查。”

病房門輕輕合上,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原來醫生也可以留那麼長的頭發嗎?

3

手機響了,是養母。

“蕭蕭......明天來參加訂婚宴吧。”

“不去。”我很幹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接著換成了養父冷硬的聲音:“蘇蕭,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找你,隻要你來,我們就簽斷絕關係協議書,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

原來他們要用這場訂婚宴,在所有人麵前徹底斬斷我們二十年的親情。

“好。“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我去。”

我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

病房門被推開,顧深站在門口。

“你要去哪?”他的聲音很沉。

“訂婚宴。”我扯掉身上的監護儀貼片,動作因為虛弱而踉蹌。

顧深快步上前按住我的肩膀:“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出院。”

我甩開他的手,眼前一陣發黑:“讓開。”

“值得嗎?”

“值得!”我猛地抬頭,聲音嘶啞。

“我就是要讓他們稱心如意,我就是要親手斬斷這二十年的笑話!”

顧深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你看看你自己,站都站不穩,去了又能怎樣?”

“我能怎樣?”我笑了,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我能讓他們如願以償啊,我能讓他們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最後一點親情也踐踏幹淨,這樣我才能徹底死心,你明白嗎?”

他的手指微微鬆動,我趁機掙脫,扶著牆往外走。

我踉蹌著推開酒店大門。

宴會廳被精心布置成草原牧場的模樣,牆上掛著各色哈達,正中央的巨型蛋糕做成了蒙古包的形狀,處處彰顯著主人的用心。

蘇歡穿著定製的潔白婚紗。

她一看見我,立即揚起甜美的笑容。

“姐姐終於來了。”她假意親熱地挽住我的手臂,指甲卻深深掐進我未愈的傷口。

“我們等你好久了。”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想要掙脫,卻被她死死拽住。

“告訴你個好消息,”她湊近我耳邊。

“我懷孕了,兩個月了。”

我僵住。

“就是上次你為馳哥擋馬受傷那晚。”

“你在醫院縫針的時候,我們在隔壁酒店......他抱著我說,比起你這個連馬都騎不好的病秧子,還是我這樣的更適合做陸太太......”

那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匹受驚的馬發狂般衝向陸馳時,我想也沒想就撲上去,手臂被馬蹄踏中的劇痛至今未消。

那個時候他明明在急診室外紅著眼說:“你要是出事我該怎麼辦”......

原來......在我為他拚命的時候,他們正在翻雲覆雨。

“來,姐姐,”蘇歡已經換上笑容,仿佛剛剛那個惡毒的人不是她。

“按照咱們草原的規矩,該由你來切第一刀蛋糕。”

她強硬地把我拽到那個蒙古包造型的蛋糕前,將切蛋糕的銀質餐刀塞進我手裏。

就在我握著刀的瞬間,她突然驚呼:“姐姐你要做什麼?”

話音未落,假裝阻止,卻將刀鋒狠狠刺向我的腹部。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我難以置信地低頭。

“救命啊!”蘇歡尖叫著後退。

“姐姐要殺我,她說要和我同歸於盡。”

陸馳第一個衝過來,一把將蘇歡護在身後。

他我,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蘇蕭,你居然敢在訂婚宴上行凶?你是不是瘋了?”

我想要解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馳哥,我好害怕......”蘇歡依偎在陸馳懷裏,聲音顫抖。

“姐姐剛才說要毀了我們的幸福,她說她得不到你,也不會讓我得到......”

陸馳的目光落在我流血的傷口上:“蘇蕭,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的血......真是臟透了,難怪蘇叔叔說你不是蘇家的種,這樣惡毒的血脈,確實不配做草原兒女。”

臟嗎......

滿堂賓客嘩然,我聽見有人低聲議論“忘恩負義”。

養父母站在人群最外圍,冷漠地別開臉,仿佛多看我一眼都會玷汙他們的眼睛。

4

我倒在訂婚宴的地毯上,腹部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

陸馳摟著蘇歡,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最後是酒店服務員看不下去,叫了救護車把我送回醫院。

重新躺在病床上時,我感覺自己像個破布娃娃。

護士給我換藥時忍不住歎氣:“你這傷口再深一點就有生命危險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夜深人靜時,我鬼使神差地點開陸馳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動態是他和蘇歡的合照,配文是:【有些人總惦記著不該惦記的東西,我說那顆淚痣礙眼,我家馳哥馬上就點掉了!】

照片裏,陸馳眼角的淚痣確實消失了。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原來他可以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那個讓我一見鐘情的印記,在他心裏竟然這麼不值一提。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顧深來查房,一陣夜風從走廊吹進來,撩起他額前的碎發。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清楚地看見他眼角那顆淚痣。

我愣住了。

七歲的草原上我被一群孩子推倒。

一個清瘦的少年衝過來護在我身前,手臂被尖銳的石頭劃出深深的血痕。

他回頭看我時,眼角那顆淚痣在陽光下格外清晰。

二十歲那年的暴風雪夜,我抑鬱症發作跑出家門。

最後印象裏,是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抱起。

記憶重疊,模糊的臉開始清晰。

原來從來都不是陸馳。

是顧深。

是那個在我被全世界拋棄時,依然默默守護在我身邊的顧醫生。

淚水模糊了視線,七年的癡戀仿佛成了一場笑話。

這時,手機響了。

陸馳發來的消息:“蘇蕭,歡歡懷孕了不能行房,你要是還想留在我身邊,今晚可以來酒店,記住,你永遠隻能是見不得光的那一個。”

我看著這條消息,又看向正在記錄病曆的顧深,突然笑了。

既然什麼留念都已經沒了,那也該讓這些人出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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