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婆婆喜歡炸金花，零下十度，她把我女兒鎖在陽台。

最終年僅四的女兒，在陽台被凍得全身僵硬，手裏還緊緊攥著我給的護身符。

得知孫女慘死，婆婆竟然沒有一絲愧疚，竟然還反駁，“反正死的是沒把的，你們再生一個不就好了嗎？”

見她如此喪心病狂，我沒有選擇報警，而是親手為女兒報仇......

1

“張秀英！”

我快要氣瘋了，直呼婆婆大名。

從明天開始就放年假，所以公司提前就下了班。

我本想著早點回家陪女兒，但到家我才發現鑰匙丟了。

我敲門始終沒人應，我就知道婆婆肯定又帶著女兒炸金花去了。

明明昨晚她還發誓再也不帶女兒去牌館，結果還沒一天就......我第一時間趕到她常去的那家牌館，還沒進門，我就聽見婆婆刺耳的笑聲。

“三個A，天豹子！”

“就算你們祖墳冒青煙也拿不到這個牌。”

我發誓，要是今天之後，她還不改這個臭毛病，我就帶著女兒離婚。

自從退休後，婆婆天天都泡在牌館裏，在家裏基本看不到她的影子。

最開始我和老公也沒多阻止，畢竟公公去世後，她就這點愛好。

可誰知道，張秀英的牌癮越來越大，有時候連著半個月見不著她的人影。

到昨天為止，她又整整消失了一周。

我終於忍不下去，“牌能當飯吃嗎？”

婆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大疊鈔票，在我麵前晃了又晃。

“你看看，能當飯吃嗎？”

說著，她拿出已經涼掉的奶茶遞給女兒，“你看看像我這麼疼愛孫女的絕世好婆婆去哪兒找？”

聽到疼愛二字，我更來氣，“牌館裏那麼吵，到處都是煙味，你帶著這麼小的孩子去，你還在我麵前自誇上了？”

張秀英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她嘀咕道，“生個賠錢貨，我幫你看就算好的了，還挑三揀四？”

女兒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媽媽，什麼是賠錢貨啊？”

“張秀英你說誰是賠錢貨？”

敢這樣說我女兒，我氣得衝上去就要扇她嘴巴子。

老公李澤卻開始護短，“你心胸能不能寬廣一點的，和老年人計較什麼？”

“以後你老了還不是一樣，多體諒一下咱媽吧，她帶孩子也挺辛苦。”

“體諒？”

“牌館都被她當成家了，還要我體諒她？”

眼看我怒火一時平息不下去，李澤趕忙朝婆婆擠眉弄眼。

婆婆不情不願地假裝服軟，“我保證以後少去，乖乖在家照看孫女。”

為了這個家，我也不想鬧下去。

“主要有些場合不適合孩子成長，等我放年假，我自己帶孩子，你想去就去，我絕不攔你。”

婆婆連連說好。

結果我沒想想到她已經上癮到這種程度，就連一天都堅持不了。

我一腳踹開牌館的大門，整座屋子都跟著搖晃。

煙霧繚繞間，婆婆正翹著二郎腿數錢。

她回過頭來，被我嚇了一跳。

“宋暖？”

“張秀英，你忘了昨天說的什麼了？”

原本慌慌張張的她忽然擺起了架子。

“宋暖，你不想活了？竟然敢直呼我的大名？”

我看了看與她一桌打牌的狐朋狗友，她一定覺得我損了她的麵子。

但是既然是她出爾反爾在先，那麼這個麵子就沒必要給！

“你昨天才答應我不打牌，這還不到一天的時間......”

這時與她同桌的牌友站了出來，“宋暖，你太不像話了，怎麼能直呼你婆婆的名字？”

2

“你們這些當媳婦的，就知道閑著沒事來挑我們的刺？”

“挑刺？”

聽到這話我差點笑出聲來。

我指了指她們擺在桌上的大量現金，“我完全可以去告你們聚眾賭博！”

聽到我要告她們，四個人的臉色一陣發黑。

“宋暖，你別太過分！”

“過分？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

“你帶著我女兒來這種地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我看了看滿地的煙蒂和瓜子殼，隻覺得一陣惡心。

突然，我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我一把抓住張秀英的衣領，“朵朵呢？”

“你不是帶著她的嗎？！”

聽到朵朵的名字，張秀英瞳孔猛地一震，她像是此時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孫女。

“我把她放家裏了。”

“張秀英，你是不是瘋了，一個四歲的孩子，你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

“快把鑰匙給我。”

我一把搶過張秀英拿出的鑰匙，趕忙就往家裏跑。

2

一進家門我呆了，外麵零下十度，家裏的暖氣卻沒開。

“朵朵！朵朵！”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候婆婆也跟了回來，“短視頻上，人家四歲小孩已經能給婆婆做飯了。”

“我不信她還能蠢到把自己凍死？”

聽到這種混賬話，我氣得想要狠狠揍她一頓。

但我現在隻想知道女兒。

“朵朵？”

可我找遍了各個房間始終沒有發現女兒的身影。

“怎麼朵朵沒在家？”

婆婆卻一臉平靜，“誰知道她是不是偷偷跑出去玩了。”

我剛準備抬起手，一耳光就扇到婆婆臉上。

可突然，陽台卻吸引了我的注意。

“朵朵！”

我發了瘋一樣衝向陽台。

打開反鎖的玻璃門，一瞬間，我忘了呼吸。

隻見女兒像是煮熟的蝦仁，蜷縮在角落，身上蓋滿了白雪。

當我接觸到她的身體的那一刻，我的眼淚止不住掉了下來。

她整個身子被凍得僵硬，呼吸也微不可聞。

“朵朵！媽媽回來了，你快睜開眼看看媽媽啊！”

“啊！”

聽見我的呼喊，她隻是翻了翻眼皮。

我趕忙掏出手機就撥打救護車。

婆婆卻虛情假意拿來一件外套，“真是貪睡，在陽台上也能睡著。”

“我來抱她進屋，給她衝點感冒藥就好了。”

婆婆想要伸手碰朵朵，卻被我一腳踹開。

“滾，別碰我女兒！”

我立刻抱朵朵進屋，找來最暖和的被子，將暖氣開到最大。

張秀英卻還在我耳邊抱怨個不停，“這孩子一看就是平時鍛煉少了，要是經常鍛煉，也不至於......”

我惡狠狠地盯著張秀英，她瞬間閉了嘴。

“要是朵朵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我趕忙給朵朵做一係列緊急處理，並在心裏默默為她祈禱。

我看著女兒那張虛弱的臉頰，我隻覺得像是數萬隻螞蟻在啃食我的心臟。

直到醫生將朵朵推進急救室，我癱坐在地上，此時才有空哭了起來。

我根本顧不上自己身體的不適，趕忙給李澤打去電話。

“老公，朵朵出事了......”

沒一會兒，急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一臉凝重地走了出來，瞬間我心涼了半截。

“好好的孩子，怎麼能失溫成這個樣子？”

“失溫？”

3

我趕忙衝上前去，“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隻見他搖了搖頭，“她長久待在低溫的地方，從而導致多項器官損傷，隻怕......”

這一刻我隻覺得天都塌了。

我悲憤地撲向張秀英！

“你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

她卻一把將我推開，竟還敢大言不慚道，“你朝我吼什麼！又不是我害死她的。”

“她自己太蠢跑去陽台睡覺，怎麼怪到我身上了？”

“你放屁，要是她自己跑去陽台，陽台門怎麼會反鎖？”

我死死掐住張秀英的脖子。

我知道因為朵朵不是男孩，所以她一直都不喜歡朵朵。

但是朵朵乖巧懂禮貌，周圍的鄰居經常都誇她。

我原本以為張秀英作為朵朵的奶奶，能夠看到她身上的閃光點，沒想到正是因為我的這個想法，竟然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張秀英，我要你死。”

“宋暖！你瘋了嗎？我是你婆婆......”

張秀英在我手中拚命反抗著。

“你算個屁的婆婆，今天我就要你給朵朵陪葬。”

張秀英被我掐的口吐白沫，她隻能胡亂拍手向周圍的人求助。

“救命！救命！”

“兒媳婦要殺婆婆了！”

不明真相的圍觀的人怕我鬧出人命，上前來勸我。

“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婆婆也罪不至死吧？”

我紅著眼看向眾人，“她把我四歲的女兒鎖在陽台活活凍死，她不該死嗎？”

霎時間，人群朝著婆婆吐起口水，“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婆婆。”

“四歲的孩子，這個老太婆真是該千刀萬剮。”

婆婆已經被我掐得說不出話來，嘴角也流出鮮血。

“宋暖，你在幹什麼！”

我循著聲音看去，來的真是老公李澤。

我原本已經流幹的淚水又掉了下來。

“老公，我們的孩子......”

我還沒說完，李澤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你瘋了？想要殺我媽？”

“她不配當媽！她害死了朵朵。”

李澤瞬間愣在原地，“你說朵朵死了？”

李澤臉上除了震驚之外，並沒有該有的悲傷的神情。

但我此刻完全沉浸在失去女兒的痛苦之中，根本沒有心思去看李澤的表情。

“你說她該不該死？”

我拖著張秀英就進了急救室，“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敢不敢把你剛剛的話在當著朵朵的麵說一遍？”

我就看著朵朵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

“朵朵......”

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輕聲呼喚道。

可是回答我的隻有沉默和那雙冰冷的小手。

“我的朵朵啊，你怎麼這麼狠心拋下媽媽一個人......”

我癱坐在床前，伸手去握住朵朵的小手，突然我才發現她手裏攥著上周生日我送她的護身符。

明明我祝福我的女兒一定要健健康康長大，可是現在......張秀英抱著手，語氣輕蔑，“反正也是個沒帶把的，趁這年輕，再生一個不就行了嗎？”

“你說什麼？！”

我咬破了舌尖，嘴裏一陣腥甜。

“混賬東西，我要你死。”

我朝著張秀英衝去，可是被李澤一腳就踹了回來。

“你鬧夠了嗎？”

4

我不死心，準備撥打報警電話，以此還給朵朵一個公道。

然而李澤卻忽然一把將我的手機搶了過去。

“你幹什麼！我要報警把這個殺人凶手抓起來。”

聽到我要報警，張秀英瞬間就慌了神。

“她是我媽。”

李澤如此維護道。

我伸手就去搶回我的手機，“不行！必須讓她坐牢。”

“把手機還給我。”

啪！

李澤抬手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到了我的臉上，“宋暖，你能不能不要像個潑婦？”

“乖，回家再說。”

“李澤，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