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夢澤第九次提出延期結婚的理由是:他的青梅聽到婚期瞬間,喂狗分神被咬傷了手指。
“你選的結婚日子不吉利,害她被狗咬傷了手,我得補償她。”
我捏緊剛寫好的請帖,聲音嘶啞:“這回又想要什麼補償?”
喻夢澤淡淡看了我一眼,語氣毋庸置疑:“她想要個高質量孩子。”
“我要陪她10天。”
“無論她是否懷孕,我都會回來跟你結婚。”
我心痛不已。
在他理所當然的目光下,我將所有剛寫好的請帖撕碎。
“可以。”
既然他那麼喜歡補償,何不讓他補償到底?
【1】
“顧寧韻,我就喜歡你這種不爭不搶的性子。”
喻夢澤非常滿意我的答案,主動伸手攬住我的腰,想要施舍一吻。
從相愛到訂婚和現在的即將結婚,喻夢澤僅限於和我拉手。
可這一次,他竟為了小青梅,願意主動送吻了。
我掰開他的手,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喻夢澤皺起眉頭:“怎麼?吃醋了還是反悔了?”
他一邊拿著手機給青梅回信息,一邊頭也不抬地問我。
我將撕碎的請帖扔進垃圾桶,
“我不吃醋,也不反悔。”
“因為這個婚,我不打算結了。”
此時他剛因為小青梅的一個消息而嘴角微揚。
“好,那你和叔叔阿姨說一聲,婚禮延期。”
“?”我苦澀抿唇。
他臉上的幸福笑容蔓延開來,心思不在和我的對話上,更沒注意我說了什麼。
“好,我馬上過來。”
喻夢澤又給小青梅發了個語音,收起手機後摸了摸我的頭:
“老婆,你真好。”
他似乎是等不及了。
目視他衝進房間開始收拾行李的背影,我又看了眼自己的指腹,上麵赫然有一道裂開的傷口。
我強忍著淚水,用創可貼包紮好傷口,也轉身回房收拾東西。
現在,我已無心跟他爭吵。
沒一會,喻夢澤過來問我怎麼也在收拾行李,還說“本來打算讓你幫我收拾一下行李呢。”
他說完,這才發現我指腹上的創可貼,“你手怎麼了?”
喻夢澤又忽略了麼?
那是他上午接到小青梅的電話,急匆匆離開時,我走神不小心被喜杯玻璃劃傷的。
“你這小笨蛋,”喻夢澤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多學學人家呂詩蕊,第一時間用消毒水消毒,然後包紮止血,一點都沒讓我操心。”
“哦。”我縮回手,不再讓他碰。
“唉對了,你也收拾行李,要幹什麼啊?”
我剛準備開口,玄關響起了敲門聲。
喻夢澤迫不及待地去開了門。
隨後一道熟悉的嬌媚聲音傳來,是呂詩蕊來了。
她說:“怎麼這麼晚?”
喻夢澤無奈寵溺道:“剛剛和顧寧韻多說了幾句話,待會帶你去吃好吃的,小蕊,別噘著嘴了唄。”
兩人當著我的麵在我的婚房裏打情罵俏。
我沒吵沒鬧,默默將衣服疊好。
“別疊你那衣服了,”喻夢澤走進屋對我命令:“小蕊手受傷了,你先過來幫我收拾行李。”
我微微一愣,“喻夢澤,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受傷?”
他不滿的皺起眉頭:“還沒結婚呢,讓你做點事就那麼困難?算了,我自己弄吧,你是一點都指望不上。”
嘭!
他故意關門很大聲,表達對我的不滿。
我看向床頭,牆上掛著我們在雲南拍的日照金山婚紗照。
照片裏,他看著我滿眼愛溺,可我卻看出了兩分譏諷。
我撥通父親的電話:“爸,明天來接我,我不想結婚了。”
這時喻夢澤推開門皺眉問:“你剛剛和誰打電話?”
【2】
“和你有關係?”我反問。
他被噎了下,手抵著唇尷尬道:“剛剛是我太粗心,我和呂詩蕊說了,她待會拿了行李就走,今晚我在家陪你。”
“我累了。”
將他推出房,我關上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這段時間忙著婚事很耗神。
半夢半醒之間,我隱隱聽到兩人說話:
“今晚就放過你,明天我讓你水流成河。”
“你好壞!也不怕你老婆聽見?”
“嗬嗬,她睡眠一直很好,而且我們聲音也不大。”
毫不遮掩的嬉鬧宛如一把鈍刀,疼得我呼吸都困難。
任由下去,隻怕兩人會在家裏胡來,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於是我拖著沉重腦袋推開門。
客廳的兩人聽見動靜火速分開。
呂詩蕊抬眸打量我,目光裏滿是挑釁和得意。
“你醒了?”喻夢澤遞給我一個橘子,企圖掩飾尷尬:“你最喜歡吃橘子了,給你。”
“我也想吃。”
我剛接過橘子,呂詩蕊就掐著腰找他討要,還一臉生氣的模樣。
喻夢澤無奈一笑,便將橘子剝好掰開,親自喂到了她嘴裏,“怎麼比我老婆還愛吃醋?”
老婆?
好諷刺啊。
喻夢澤根本不知道,其實我最愛吃的不是橘子,隻因為太忙,而橘子好剝皮吃起來方便,僅此而已。
而且,他也從未幫我剝過橘子皮。
我走到抽屜前,拉開,從裏麵拿了一袋退燒藥。
喻夢澤發現後,驚訝道:“發燒了?我這就打電話讓私人醫生過來。”
我的心靜如死水,“不用,沒那麼嬌氣。”
我泡好藥一口喝了後,轉身便再次進屋。
隻要他在家別太過分,我很快就解放了。
叮。
呂詩蕊給我發了一張她和喻夢澤的聊天截圖。
內容是:
【夢澤哥,謝謝你為我請的私人醫生,可惜我們愛不逢時,我也不想當破壞家庭的三兒,否則我一定把你搶回來!】
【嗬嗬,我不是為了你延期婚禮了嗎?還沒結婚你就不是三兒。】
我麻木的放下手機,呂詩蕊你可真是好樣的,在我的婚房裏,發信息挑釁我。
“夢澤哥,我先走啦,你在家好好陪嫂子。”
外麵傳來關門聲,客廳裏頓時安靜下來。
不一會兒,喻夢澤來到我的房間,他臉色猛地沉下來:
“顧寧韻,你整天黑著臉有意思嗎?”
“我一直是這樣。”
喻夢澤皺起眉:“本來還擔心你生氣,今晚特意留下陪你,可你倒好一直給呂詩蕊甩臉色看!”
“今晚懲罰你單獨睡覺!”
嘭!
說完,他猛地關上門。
我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揉捏太陽穴。
不一會兒,喻夢澤又走了進來。
他手裏拿著剛疊好還冒著熱氣的毛巾,說:
“老婆,你發燒了我不該跟你發火,快來躺下,我幫你敷。”
他就是這樣,喜歡一個巴掌一個棗,讓我在一次次希望中經曆失望,如此反複。
“不用,你出去吧。”
這一次,我直接拒絕,根本不給他任何台階。
反鎖門後,我深呼一口氣躺在床上。
這時呂詩蕊又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呂詩蕊和喻夢澤躺在我的婚房裏,衣衫不整。
看角度,應該是偷拍的。
足足快到了兩分鐘,她又撤回了照片:
【嫂子抱歉啊,我剛剛手抖發錯了。】
【你沒有看到吧?】
【3】
【傻逼,你以為喻夢澤是什麼好東西麼?】
回句國粹,我又無奈苦澀,也不知道是罵她還是罵自己。
管他呢!我決心天亮就走!
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感覺沒過一會兒大門就被人砸得震天響。
“顧寧韻,你給我出來!”
是喻夢澤憤怒的聲音,“你為什麼要發信息罵人?你知道小蕊昨晚哭了一夜嗎?”
因為高燒加上睡眠不足和心情極差,此時此刻我的腦袋疼的快要爆炸。
喻夢澤卻直接踹開門,死死拽著我將我和行李扔出門外:
“滾!我沒有你這種心胸狹隘的女人。”
此刻,天還沒亮,外麵正下著雪。
冷風刮像是無孔不入細菌,我被凍得嘴唇發紫......
再次醒來,我已經在醫院了。
白衣護士正給我換吊水,“醒了?你運氣好被路過的大叔救了。”
她又遞給我手機:“聯係下家人吧,手機在櫃子上。”
剛開機,電話和信息直接來到99+,全都是喻夢澤的。
【因為你離家出走,小蕊擔心你,為找你,結果流產了!】
【不接電話?你還跟我擺上譜了是嗎?】
【我勸你最好馬上來醫院給她道歉,否則我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嗤笑一聲,直接選擇漠視。
感覺自己可以走路,我直接打車去了喻夢澤公司找他媽。
“林阿姨,我和喻夢澤的婚事算了吧,這是您給的一千萬彩禮,我一分沒動。”
我將銀行卡推到她麵前。
林阿姨驚訝抬起頭,連文件都忘記處理,“你叫我什麼?”
她放下文件,走到我麵前安撫道:“是不是那個臭小子又欺負你了?你跟媽說,媽給你出氣,下次可別再叫我林阿姨了,媽會傷心的。”
我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打算說,因為說了也不會改變我離開的決心。
這時辦公門“嘭”的一下就被人暴力撞開。
“顧寧韻!”
喻夢澤一臉的氣勢洶洶衝進來,他抓住我的胳膊,強硬的往外拽,嘴裏還質問著:“你是來跟我媽告狀的對嗎?”
“夢澤,你這是幹什麼?快放手。”林阿姨立刻上前。
喻夢澤解釋道:“媽,你別信她說的!隻是一些小誤會,是她太小心眼了。”
林阿姨臉色陰沉下來,“我讓你放手,你是男人,怎麼可以欺負女人?”
啪!
下一秒,喻夢澤一巴掌打在我臉上:“好啊!你果然跟我媽說了是嗎?”
原來,他一直以為我是來告小狀的。
林阿姨也不慣著自己兒子,一巴掌也打在他臉上,“那是你老婆,誰讓你打她的?”
“媽!”喻夢澤難以置信的摸著臉,“我可是你親兒子,你怎麼幫一個外人?”
外人?
原來,我在他眼裏隻是一個外人?
我在笑,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顧寧韻你差不多行了啊!”喻夢澤滿臉的不耐煩,“不滿意你可以跟我說,找我媽給我穿小鞋也太卑鄙了些?就因為補償那件事?”
“我沒有。”
和他的激動憤怒不同,我一臉平靜。
喻夢澤這才冷靜下來,意識到剛剛的行為不妥,見他媽在旁邊看著,隻能假模假式的跟我道歉:
“對不起,我剛才太急了,你別生氣。”
林阿姨卻以為我們隻是新夫妻吵架,笑著解釋道:“這就對了嘛,床頭吵架床尾和,寧韻剛才也沒說什麼。”
喻夢澤把我拽出辦公室,一路來到地下車庫。
他對我說:“給呂詩蕊道歉!”
這時豪車後門打開,一臉蒼白的呂詩蕊虛偽道:
“夢澤,別這樣!這件事和她沒關係,我也不知道她會生那麼大氣,把我推倒......”
我皺起眉,“什麼跟什麼?”
“嫂子,我,我流產了......”
“跪下!”喻夢澤一腳將我踹倒,“你害死了一條生命,害死了我的孩子,讓你跪下道歉都是便宜你了。”
他用了很大的力量,我的膝蓋被狠狠砸在地麵,那一瞬間我仿佛聽到了骨頭輕微的碎裂聲。
“讓我給一個三兒下跪?喻夢澤,我脾氣好不代表我好欺負,以後......”
“老子tm讓你跪下!”喻夢澤已經氣瘋了,他拽著我頭發,將我額頭狠狠砸在地上,“你沒聽見嗎?”
腦袋被砸的嗡嗡作響,昨日的偏頭痛再次襲來。
“喻夢澤!”
“你找死!”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道暴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