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房的鄰居是個六十歲戰鬥老奶,一見麵就要我幫她孫子洗沾了屎的褲兜子。
我拒絕後,她就把孫子用過的尿不濕全都堆到我家門口。
每天我一打開門,迎麵而來就是一股臭味。
不僅如此,隻要我一點外賣,她一準會拿走,哪怕我已經從外賣員手上接過來了,她也一定要搶過去。
後來,我的鸚鵡被她孩子抓住,揪掉羽毛從十樓扔下去。
我哭著上門找她找她要鳥,她卻大臉一拉,插著腰就罵:
“要什麼鳥,我孫子看上你的鳥是你的福氣,你還好意思要回去?”。
為了治我,她變本加厲,每天把全家的臭鞋臭襪子都堆在我門口惡心我。
我終於受不了了。
躲在被子裏一邊哭一邊給鄉下當了一輩子潑婦的戰鬥老奶打電話:
“奶,我被人欺負了,好想你。”
我奶連夜坐拖拉機從鄉下趕過來,看到正在朝我要精神損失費的鄰居老太,笑了:
“乖孫,你這是被什麼臟東西盯上了?”
她挽起袖子,往地上一躺,和藹地叮囑我:
“乖孫,你躲遠一點,別打擾奶奶發揮。”
1
在外當了一天牛馬後,我終於回了自己的窩棚。
結果剛打開門,我就被鄰居老太攔下了。
“小張,你回來啦,正好,我孫子剛才拉了,我洗不過來,你幫忙給洗了吧。”
“對了,可不能用洗衣機啊,萬一給我孫子的尿布洗壞了可怎麼辦?”
她的話一出口,我就僵在了原地。
就是這個鄰居老太,仗著自己年紀大,自從我搬過來,便一直找我幫忙。
一開始,隻是家裏做飯的時候缺油少醋,借一點應急。
然後就是哭訴自己年紀大了下樓不方便,讓我幫她買菜,也不給菜錢。
再後來,她演都不演,整天搬個小板凳坐樓道裏。
買回來的零食、點外賣送的水、甚至我準備退貨的快遞。
她都一副我年紀大我有理的樣子,非要我分一半給她。
這些我都忍了。
畢竟沒幾個錢,我又是一個人住,而她是小區裏出了名的惡臭老奶。
但今天,看著她手裏皺皺巴巴還帶著屎黃色點子的尿布,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勁:
“劉奶奶,對不起,我今天加班太累了,實在沒力氣幫您洗。而且這是您孫子的貼身衣物,我幫忙洗也不太方便,您還是自己洗吧。”
我話音剛落,鄰居老太臉上的假笑瞬間就沒了,拿著臟衣服的手猛地一沉,裏麵裹著的臟東西濺出幾滴,落在我新買的拖鞋上。
“你說什麼?”
她拔高了音量,樓道裏的聲控燈被這動靜驚得又亮了幾分。
“我老胳膊老腿的跟你好好說話,你還不樂意了?洗個褲兜子能累死你?年輕人現在怎麼這麼金貴,一點虧都不能吃?”
她往前湊了兩步,那幾件臟衣服幾乎要貼到我臉上,那股臭味兒更濃了。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她卻不依不饒,伸手就要扯我的袖子: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上次讓你幫我提兩袋菜,你說手上有東西;前幾天你點外賣,我就是拿給我孫子嘗嘗,你還跟我甩臉子;現在讓你洗個褲兜子,你又說累。我看你就是想欺負我這老太婆!”
我被她扯得一個趔趄,趕緊攥緊門把手想穩住身子,解釋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她更尖的罵聲蓋了過去:
“你別跟我裝可憐!我告訴你,今天這褲兜子你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整個樓道裏就咱們兩家,你要是不幫我這個忙,以後咱們鄰裏之間,可有你好受的!”
她說著,突然把手一鬆,直接把臟衣服堆到我家門口,裏麵的臟東西濺得滿地都是。
她雙手往腰上一叉,仰著脖子瞪我:
“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這堆東西我就放你家門口了,你什麼時候洗了,我什麼時候拿走!”
我看著地上狼藉的地麵,又看著她那副蠻不講理的樣子,眼眶忍不住發熱,卻偏偏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活了二十多年,我第一次恨自己是淚失禁。
擦幹眼淚,我安慰自己。
再忍忍吧,大不了、大不了我隻能使出那招了。
2
接下來的幾天,那堆東西就一直堆在那。
每天早上我出門,都得踮著腳從盆邊繞過去,生怕臟東西蹭到褲腳上。
晚上下班回來,剛到樓道口就能聞到那股味兒。
我找物業,可物業上門說了兩句,就被老太撒潑打滾地趕了出來,最後也隻能勸我忍忍算了。
我看著那盆越晾越幹、汙漬發黑的褲兜子,心裏堵得發慌,卻又沒轍。
畢竟我總不能真跟她一樣坐在樓道裏鬧。
可劉老太卻還沒完。
見我似乎鐵了心不給她洗,劉老太也憋足了氣找我麻煩。
不是把她全家的臭鞋臭襪子都踢到我門口,就是拿走我放在門口的快遞。
走投無路之下,我隻能報警。
可警察來了,也拿這個隻會撒潑耍賴的劉老太一點辦法都沒有。
漸漸地,我甚至都開始害怕回家。
經常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才敢回去,一大早趁著劉老太還沒起就溜去公司上班。
明明是我自己的家,整天卻像做賊一般。
直到那天周五,我加班到快十點才回家。
剛掏出鑰匙插進鎖孔,就覺得不對勁。
往常一開門,客廳裏總會傳來鸚鵡皮皮嘰嘰喳喳的叫聲。
他是我去年從親手孵化的,每天我一進門,它就會撲到籠子邊,用腦袋蹭我的手指。
可今天,屋裏怎麼這麼安靜。
我心裏一緊,推開門就往客廳裏衝。
鳥籠好好掛在陽台邊,籠門卻開著,裏麵空蕩蕩的,連它最愛的小米罐都翻倒在地上。
“皮皮?皮皮!”
我喊著它的名字,翻遍了家裏,沙發底、櫃子縫......就連窗簾後麵都沒放過,可哪兒都沒有它的影子。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上周剛裝的監控,顫抖著手打開手機APP,調到我上班後的時段。
畫麵裏,鄰居老太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門口轉了兩圈,見沒人,竟從兜裏掏出一根細鐵絲,幾下就撬開了我家的門鎖。
她進了屋,直奔陽台的鳥籠,伸手就把皮皮抓了出來,塞進懷裏,又順手把籠門拉開,裝作是皮皮自己飛走的樣子,輕手輕腳地關上門走了。
看著監控裏的畫麵,我氣得渾身發抖,皮皮是我一手帶大的,我一直把他當成是家人一般。
劉老太居然就這麼闖進我家,把它偷走!
氣急之下,我直接衝到了隔壁,“砰砰砰”地砸著門。
門開了,老太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卻還裝著不知情:
“小張啊,這麼晚了有事?”
“我的鸚鵡呢?”
我攥著手機,聲音都在發顫,
“你下午闖進我家,把我的鸚鵡偷走了,你別裝了!”
“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呢?”
老太立馬拉下臉,雙手往腰上一叉,
“什麼偷不偷的,我下午壓根沒出門,你少往我身上潑臟水!”
她的話剛說完,屋裏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孫子攥著個毛茸茸的東西從房間裏跑出來,嘴裏還嚷嚷著:
“奶奶,這鳥不乖,總啄我!”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是皮皮!
它的尾巴羽毛被揪得光禿禿的,翅膀耷拉著,眼睛半眯著,看起來沒了力氣,在孩子手裏掙紮著,卻連叫都叫不出來。
“你還說沒偷!”
我急得要往屋裏衝,想把皮皮搶回來。
老太卻一把攔住我,伸腳擋住門:
“不就是隻破鳥嗎?孩子喜歡玩玩怎麼了?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
她話音剛落,那孩子像是被我們的爭吵惹惱了,手一揚,竟直接把皮皮從旁邊開著的窗戶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輕響,緊接著就是羽毛飄落的影子。
我腦子“嗡”的一聲,像是有根弦斷了。
我瘋了似的推開劉老太,一路往樓下衝。
我跑到樓下的草坪上,借著路燈的光四處找。
終於,在一棵大樹下,我看到了皮皮小小的身子,它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嘴角還沾著血跡,尾巴上光禿禿的羽毛被風吹得微微動了動。
我蹲在地上,把皮皮抱在懷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連呼吸都帶著疼。
我抱著它回了家,把它放在我床頭的小盒子裏,然後鑽進被子裏,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我拿起手機,手指顫巍巍地撥通了奶奶的電話。
她是十裏八鄉最有名的潑婦,今年剛滿七十,一哭二鬧三上吊,最擅長魔法攻擊,從沒吃過虧。
卻偏偏,養出了我這麼個軟包子。
電話接通,剛聽到奶奶的聲音,我就忍不住了,哭得話都說不完整:
“奶......你快來,我被人欺負了......”
3
第二天一早,奶奶就坐著拖拉機進了城。
我抱著裝著皮皮的小盒子哭了半宿,天剛蒙蒙亮就聽到了敲門聲。
打開門的瞬間,就看到奶奶拎著個布袋子站在門口,褲腳還沾著鄉下的泥土,顯然是一接到電話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她看到我紅腫的眼睛和懷裏的盒子,一把把我拉進懷裏,粗糙的手掌輕輕拍著我的背,聲音都發顫:
“我的乖孫喲,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我靠在奶奶懷裏,積攢了一晚上的委屈又湧了上來,眼淚把她的衣襟都打濕了。
“奶奶......我的皮皮,被隔壁鄰居害死了......”
“她還罵我......”
奶奶心疼地摸著我的頭,嘴角掛上冷笑:
“別怕,有奶奶在,誰欺負你,奶奶就替你討回來!”
話落,樓道裏突然傳來了鄰居老太的腳步聲,緊接著她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
“小張!你趕緊出來!”
我心裏一緊,奶奶卻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別怕。
打開門,鄰居老太雙手叉腰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她那個縮著脖子的孫子。
“你那破鳥昨天嚇到我大孫子了,晚上都做噩夢了!”
她指著我的鼻子,理直氣壯地說:
“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你得賠我孫子的精神損失費,最少二十萬!”
我攥著衣角,剛想解釋,就被奶奶攔在了身後。
她挽起袖子,找準角度往地上一躺,還不忘和藹地叮囑我:
“乖孫,你躲遠一點,別打擾奶奶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