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佛羅倫薩,我為了追逐夢想和家裏決裂被斷供走投無路。
夜裏,醉漢的砸門伴隨折槍聲。
我搬來桌子堵著門蜷縮在門後的地上,一邊顫抖地給蔣屹打電話。
他那時剛因為打球斷了腿,卻在第二天腿上綁著石膏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我麵前。
望著他腫得厲害的腿,我哭了出來,他卻輕描淡寫地說:「在家被老爺子念叨太煩,出來躲一躲,我可不是為了你。」
他又說他受傷了需要人照顧,讓我搬去市中心的那套公寓裏方便照顧他。
原本好動的男孩,卻能在畫室安靜地陪我一整天。因為我一句不喜歡這幅畫的色調,就陪著我熬夜畫了一整晚。
那時的他,眼裏隻有我。
他會在察覺我的難堪體貼地幫我交完學費後說:「我這是投資,因為我相信小意姐身上有成為出色畫家的潛質。」
第七章
「好了,小意,這件事就算了。」
蔣屹抬眸,帶著壓迫感。
蔣家是畫室的最大投資人,而我隻是沈家不受寵的女兒。
所以他一開口,空氣瞬間陷入了靜默。
蔣屹不給我這個未婚妻麵子,剛才還憤慨宋棠靠關係進來的人也都識相地閉了嘴。
宋棠躲在蔣屹懷裏,眼底是掩不住的得意。
我冷笑,奪過手邊的顏料潑了過去。
蔣屹及時護住宋棠,紅色染紅了那件我送給他的西裝外套上。
他脫下外套,像扔垃圾一樣把外套丟在一旁。
然後上前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後狠狠甩開我。
我一個踉蹌跌坐在地,額頭猝不及防地撞向尖銳的桌角,鮮血直流。
耳鳴聲裏,蔣屹冰冷的通知聲響起:
「我今天是來通知你的,之前那批畫,合作的買家不想購入了。」
可他口中的合作商,分明就是他自己。
從前畫室剛起步時發展艱難,直到某天蔣屹為我介紹了客戶。
他說對方很喜歡我的畫,我信以為真。
直到我偶然推開他別墅裏的儲藏室,裏麵我畫的每一幅畫都被精心裝裱好擺放著。
而現在,他為了宋棠,可以將我的心血放在地上踩。
額頭的血還在往外流,眼前漸漸發黑。
就在我以為會撞向地板時,雪鬆香將我籠罩。
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吵什麼?我沒聽錯的話,畫室畫作被毀了,如今證據確鑿。」
「蔣屹,偏袒做錯事的人,這就是這兩年你在分公司曆練學到的?」
蔣屹鬆開了宋棠,麵色有些難看。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笑了笑喊道:「小叔。」
蔣聿則。
蔣家實際的掌權人,也是蔣屹從小就害怕的存在。
這件事最終以蔣屹拉著宋棠離去告終。
傷口不嚴重,蔣聿則卻堅持要帶我去醫院。
包紮過後,他讓我住院。
我趕忙走出病房:「可別,蔣總,我現在活蹦亂跳的不礙事。畫稿損壞了我還得回工作室補。」
為了證明我沒事,我拍了拍自己。
蔣聿則那張萬年撲克臉竟然有了笑。
身為老板,有我這麼敬業的員工他確實得偷著樂。
他挑眉:「這麼拚?」
我坦誠:「嗯,哪有人閑錢多,何況我就是愛錢。」
媽媽還在醫院裏,錢可以給我帶來所有安全感。
當然還有一個目的我沒有說。
有錢了,我就有了拒絕聯姻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