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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趴著醒來的，背上的傷稍一動就疼得鑽心。

睜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船屋。

裴之禮提著藥箱進來，扶我坐起。

“等檸檸氣消了，我再接你回去。”

我呆在楚家，又不是受她邀請。

我低頭擺弄手機，給楚霖舟發信息：“你堂侄女把我趕出來了。”

“我知道你沒傷檸檸，”裴之禮坐下來拉住我的手，“但她說是你，隻有認下，楚家才不會追究。”

我垂眸沉默，有些出神。

想起他初學手語，笨拙地比劃：“阿笙，以後誰欺負你，告訴我，我就是拚了命，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沒曾想，如今他討公道的對象成了我。

“我給你買了最好的藥，”他上藥的手微顫，聲音澀啞，“在你傷好前，我天天來換......”

話音未落，電話響起。

楚昭檸的抱怨聲傳來：“去哪了？我胸悶，陪我去散步吧。”

“馬上來。”他顧不上和我道別，匆匆起身離開。

我默默收拾紗布，自己上藥。

手機彈出楚霖舟的消息。

“我剛回國，馬上去接你。”

“楚昭檸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正要起身，幾名壯漢闖入。

拖著我就往外走。

我奮力掙紮，卻被扭斷了腳踝。

他們笑得猙獰。

“裴先生早受夠你這個累贅了，你在一天，他就不安生一天。”

“他該去過新生活了，至於你，喂魚去吧！”

不，裴之禮不會這樣對我！

我拚命扒住地麵，指甲翻折，留下道道血痕。

抬眼卻見遠處，裴之禮與楚昭檸並肩而行，親密無間。

我不死心，用盡力氣嘶喊：“之禮救......”

話音未落，已被拋入人工湖。

我水性不差，可湖裏養滿了食人魚。

掙紮中，出了血的傷口漫出了血腥味。

魚群蜂擁而至，尖銳的牙齒撕扯著皮肉。

更多的血湧出，引來更瘋狂的圍攻。

每次冒頭，都被狠狠按回。

透過扭曲晃動的水紋，我看見裴之禮似乎頓了頓腳步，微微側身。

可楚昭檸說了什麼，他停滯的身形終究轉過去。

與她相攜離去，再未回頭。

我張嘴欲喊，隻吐出一串串帶著血沫的泡泡。

不知過了多久，血霧模糊了視線，掙紮的力氣終於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