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站起身,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條件反射的肘擊卻被擋住,暈過去的最後一個反應,是熟人作案。
迷迷糊糊轉醒,蘇厭瑜聽著似乎是個醫生。
“這是和秦小姐匹配度最高的,也是唯一能保住她肚子裏孩子的機會。”
秦小姐,秦可薇?
江馳野為了秦可薇要抽她的骨髓?
蘇厭瑜驟然清醒。
她嘗試著挪動手腳,卻發現自己被束縛帶死死控製住了。
“啊——”
手術刀劃破背脊的瞬間,劇痛席卷而來。
醫生眼裏閃過驚詫,檢查後焦急開口。
“病人似乎做過麻醉訓練,麻醉劑劑量不夠。”
“如果繼續,可能會因為疼痛休克致死。”
“可薇薇等不了了!”江馳野聲音前所未有的冷硬。
“無論如何,薇薇和孩子不能有事。”
這句話將蘇厭瑜最後一絲希望攪成齏粉。
她的眼睛,她的命,她的感情和希望,在江馳野心裏都無足輕重。
他隻要一個秦可薇。
手術刀順著髓腔穿刺,攪動著、剮蹭著,帶來極致的銳痛。
蘇厭瑜已經痛到幾乎休克,冷汗浸透了無菌床單,牙齒死死咬住,舌尖嘗到腥甜的血味。
三小時後,手術終於結束,她也徹底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江馳野不在。
蘇厭瑜起身,卻覺得渾身無力,估計是骨髓移植的後遺症。
她勉強爬起來,想推開門,卻發現已經被鎖死。
看來江馳野已經知道了。
蘇厭瑜從首飾盒裏摸出一個發夾,在緊閉的窗戶上旋轉幾下。
“哢”窗戶打開,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心如刀絞。
是多多!
平時總是依戀的看著蘇厭瑜的眼睛已經被戳瞎,皮也被扒了下來,渾身是血的掛在窗戶上。
能讓她認出它的,還是狗狗脖子上江馳野親手刻的牌子。
“保護姐姐”
蘇厭瑜的眼淚瞬間洶湧而出。
整整三年,多多陪著她度過了無數黑暗的時光,它那麼無辜,什麼都不知道。
門被推開,江馳野嘴角露出譏誚,眼底卻一片薄涼。
“姐姐能看見了卻不告訴我,真讓人傷心。”
蘇厭瑜死死瞪著他。
“為什麼要殺了它?它隻是隻狗而已啊!”
江馳野合上窗戶,又笑著把指尖的血跡點在蘇厭瑜臉上。
“它看見你受傷,發瘋上來想傷害可薇,我自然不可能讓它活下去。”
“還有姐姐你,既然看得見,那這隻狗就是多餘的了,不是嗎?”
蘇厭瑜的手攥得死緊,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血痕。
她早該知道,撕去那些溫和的偽裝,江馳野的底色就是個瘋子。
而為了秦可薇,他能瘋上加瘋。
江馳野挑起她的長發,似笑非笑。
“我給過你機會的,可你想要的太多了,姐姐。”
“裝作不知道,幸福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蘇厭瑜撞進他幽深的眸子裏,渾身止不住的發冷。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早,比你想象中更早。”
“你恢複視力那天,匕首從你眼前飛過,你的瞳孔縮了0.27mm。”
江馳野把玩著手裏的刀,語氣漫不經心。
“我真的舍不得殺了姐姐。”
“可我更不能忍受可薇受到傷害。”
“不然這樣,姐姐好好吃藥,我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
蘇厭瑜死死的盯著他。
“不可能!”
江馳野遺憾的撫過她通紅的眼尾。
“那我們打個賭,你猜這把刀會飛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