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南梔心咯噔一聲,給祁淩琛打電話,對方都是忙音。
以前,她覺得祁淩琛忙著閉關靜心,不能打擾,如今看來,是自己沒有那個資格。
她狼狽地衝回別墅,一進門,就看見沈琳意在種花。
原本白色的梔子花全被鏟平,被種上鮮豔的紅玫瑰。
“我媽在哪裏?”
沈琳意輕蔑地掃了她一眼,嘴角上揚。
“隻要你把地上這幾朵玫瑰花種完,我就告訴你。”
她陰狠毒辣地往前,捏住洛南梔的臉頰。
“你不願意也沒事,隻是你媽有你這種女兒,也是白生了。”
“我會把她丟到荒野,然後。”
“夠了!”
洛南梔拳頭緊攥,眼神猩紅地答應下來。
正午烈日當空,她的汗水滴落在土壤,手指磨礪出血,被玫瑰花刺了幾十下,終於弄好。
沈琳意扭著腰過來,神情得逞地拍了拍她的臉。
“這不是在你麵前嗎?”
淬了毒的話,好似一根根毒針紮入洛南梔的心臟。
“你還真是大孝女啊!”
她咯咯笑著,“你剛剛弄的化肥,就是她啊。”
“不是的,不是的!”
洛南梔猛然衝上前,拽住她的衣服,“你怎麼敢這麼對她,她是無辜的。”
她沙啞哽咽地閉上眼,心如刀割。
“誰讓你不肯放過我,而且,這還不夠。”
沈琳意猶如蛇蠍般的語氣,讓人一顫,下一秒拽著洛南梔往後倒下去。
兩人齊齊倒在土裏。
“琳意?”
祁淩琛立刻扶起沈琳意,像對洛南梔做過千萬次的那樣,彎腰拍打她的衣服上的土。
他的視線在洛南梔手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上停留了一秒。
“你們在幹什麼?”
“我把伯母的骨灰放在這,想讓南梔姐每天都能看到。”
沈琳意低頭,眼淚流了下來,“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淩琛,這玫瑰花,我也不要了。”
祁淩琛皺眉嗬護地擦去她的眼淚。
“她不懂你的心思,那就算了,這花園我讓工人清理掉。”
“不要!”
洛南梔阻止道,可祁淩琛抱起沈琳意,頭也不回的轉身,腳踩著那邊土壤。
工人很快過來。
“你們等等!”
她低頭對工人哀求,跪在地上,試圖找回一些骨灰的痕跡。
天空忽然下起大雨,潮濕的土壤嵌入傷口,怎麼找都找不到。
她跪在雨中,花園早已成了一片狼藉,樓上的燈光映照下來,傳出曖昧的聲音。
洛南梔雙手糊滿鮮血和泥土,絕望地看著那曖昧糾纏的人影。
心裏最後的情感也隨大雨而去。
她再醒來,渾身發燒滾燙,祁淩琛端著一碗魚湯過來。
“給你熬的。”
他舀一勺遞到洛南梔的嘴邊,“別鬧脾氣,人死不能複生。”
“我已經給媽安排好地方,那邊風景不錯。”
婚後,因為祁淩琛不能食葷腥,也不能殺生,因此這魚湯的出現,實在是奢侈。
男人清冷的語氣夾雜一絲柔情,可洛南梔再也難動心。
“祁淩琛,你忘記了嗎,我海鮮過敏。”
碗被她摔碎在地上。
沈琳意剛好進來,祁淩琛眼疾手快地拉過她,生怕她踩到地上的碎片。
“南梔,你不喜歡魚湯的話,我給你準備了另外退熱的方法。”
她依靠在祁淩琛的懷中,無辜柔弱的讓人扛一桶水過來。
洛南梔一下聞到桶裏麝香的味道。
“我不用你多好心。”
她冷聲開口,忍住混亂的腦袋,起身要走,卻被祁淩琛拽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