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啪——
皮帶的金屬扣毫不留情的朝她胳膊上甩去。
昨日的青紫還未好全,如今更是傷上加傷。
劇烈的疼痛讓她意識模糊,恍惚間,她又想起他們大婚時傅聞昭在紅綢滿地的喜房許下珍重的承諾。
現在來看,那些誓言,當真可笑。
信了他謊話的她,更加愚蠢。
傅聞昭使勁抽了她好幾鞭,直到打的胳膊有些酸了,而沈雲舒卻一聲沒吭。
沈雲舒垂著頭一言不發,良久,她的眼角留下一道淚痕。見沈雲舒這樣傅聞昭開始心疼:
“雲舒,你說你何苦要與我作對!我本不想傷害你。我都說了妻子的位置給你做,你為何非要一次次挑釁我呢?
他終是不能完全狠下心。
他給沈雲舒鬆綁,回屋取了藥箱給她上藥,而沈雲舒自始至終也沒給他一個眼神。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傅聞昭,這一套,她早就膩了。
傅聞昭見沈雲舒目光呆滯,心臟一縮。
他上前將她抱在懷裏,語氣溫柔:
“好了...雲舒,這件事,我罰你也是罰了,你害阿珍的孩子這件事,就此翻篇吧。”
“到時候,我給阿珍另尋一所住處。我和你...好好過日子,行嗎?”
“傅聞昭,今日你給我這幾鞭我會一直記得!”
“你但凡對我有一分感情,我都讓你悔—到—死!”
沈雲舒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堅定出聲。
傅聞昭以為沈雲舒還在說氣話,
眼看著沈雲舒眸中的恨意幾乎快要溢出,傅聞昭也不自討沒趣,轉身走了。
直到聽見了外麵的大門關上的聲音,她的心才落地。
“不能再拖延了,就是今晚。”
沈雲舒忍著疼痛掙紮著起身,開始檢查她昨晚收拾好的包袱,確認沒有遺落。
有關傅聞昭的所有東西她都一並擱在火盆裏燒的一幹二淨。
最後,她在枕頭裏留下一封信,對傅母謊稱著要回娘家住段日子,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讓她愛恨交織的家。
就這樣,趁著夜色未濃。
她離開了傅家。
...
另一邊,許眏珍做完手術才要蘇醒。
她看見傅聞昭的第一眼,就攥著他的袖子哽咽著:
“阿昭...我的孩子...被沈雲舒害死了,你可得替我做主為孩子報仇。”
傅聞昭鼻頭一酸,可他不知怎麼,腦袋裏突然響起沈雲舒的一番歇斯底裏。
這一次,他沒有不由分說的將沈雲舒帶過來鞭打懲罰,而是抿了抿唇。
“雲舒...她已經為她的錯事付出代價了,這件事就這樣吧。”
話落,他也不管許映珍什麼反應,將煲好的雞湯端到許眏珍麵前,小心翼翼的喂她:
誰知她一臉嫌棄地都吐了出來:
“呸...阿昭,你這...做的什麼啊,太難喝了。”
傅聞昭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一怔。
他想起沈雲舒,她是從不嫌他做的飯的。
他第一次給她下廚時,控製不好鹽量放了很多鹽。
可沈雲舒不忍白費他的一片心意,硬是都吃完了。
她說,做熟了就很好了,何必挑三揀四的。
照顧許映珍時,可以說是狀況百出。
一會水太燙了,一會風太涼了。
傅聞昭被折騰的腦門出汗。
他不禁回憶起沈雲舒的種種。
她從來,就沒這麼矯情。
在許映珍的反複折騰下,他甚至都在想,雲舒可能真是無心的,畢竟,許映珍太能作了。
傅聞昭忽然就很想見到沈雲舒。
聽聽她的辯解,哪怕隨便一句,他估計都會信。
想做就做,他起身穿上衣服,交代護工照顧好許眏珍。
他一路狂奔回家,路上還買了沈雲舒最愛吃的棗糕,他打算和沈雲舒好好談談......道個歉,也行。
一進家門,他就雲舒雲舒的喚著。
可喊了很多次都沒有人回他。
傅母見狀便推著輪椅趕過來
“別喊了!她說她回娘家住段時間,幾天就回來了。”
“回娘家?”
傅聞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母親。
她娘家對她一向不好,以前他們吵的再凶,沈雲舒都從沒提過娘家這兩個字眼。
他看著房門緊閉的屋子,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傅聞昭的手顫抖著推開門。
屋內空蕩蕩的,凡是沈雲舒的物品都不見了,地上僅餘一片灰燼。
他撿起地上那張沒被完全燒毀的合照,是他們結婚時的喜照,沈雲舒那一半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了。
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
她不會,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