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攬月對顧淮徹底死了心。

事不過三，她已經清晰地看見了顧淮對她的反感和對沈梔的袒護。

她不是委曲求全的性格，更何況她要保證自己時刻掌握著主動權。

江攬月確實對他有著幾近變態的占有欲，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放棄。

這段關係由她開始的關係，也將被她終結。

次日清晨，江攬月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她不帶著一絲情緒冷靜道：

“顧淮的解約流程，加快處理。”

“後續所有與他相關的對接，都由你負責。”

助理應下，隨後提醒道：

“江導，今天團隊在明珠酒店為您準備了生日宴，晚上七點，您別忘了。”

江攬月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晚上，她獨自駕車前往酒店。

推開門，裏麵是工作組人員熱鬧的掌聲和祝福聲。

讓她意外的是，顧淮也在人群之中。

他在眾人的起哄聲中走了過來，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絲絨盒子遞到她麵前：

“生日快樂，打開看看。”

江攬月打開盒子，裏麵躺著一隻設計獨特的耳飾，大小和樣式恰好能遮住她左耳的助聽器。

顧淮看著她，繼續道：

“無論你的過去是怎樣的，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畢竟你的左耳是因為我才……”

後麵的話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他會留下，但隻是因為責任。

江攬月心情複雜地接過禮物。

曾經她不惜一切辦法、用盡各種手段把他捆在身邊。

可如今，當顧淮真的因為所謂的責任表示要留下時，她卻感到一陣索然無味。

用愧疚拴住的他，和最初她強製他留下來，又有什麼本質區別？

都沒有什麼意義。

宴會結束後，回到半山別墅。

江攬月凝視著那份禮物。

耳飾包裝的絲帶係法過於複雜，附贈的卡片上的祝福語也帶著一種刻意雕琢的文藝腔。

整體都透露著一股不屬於顧淮審美的精致感。

她將盒子放在一旁，不再多想那個答案。

臨睡前，江攬月習慣性地點開手機，無意間刷到了沈梔社交媒體小號的更新。

配圖是在一家高檔首飾店的櫃台前，沈梔正拿著一個耳飾對鏡頭微笑。

她身邊站著的男人隻露出小半側影和一隻修長的手，但江攬月一眼就認出那是顧淮。

配文是：

“這麼大的人了，給別人挑個生日禮物還要讓老師親自出馬，真是操不完的心呀。”

還跟著幾個捂嘴笑的表情，字裏行間透露著親昵和暗示。

發布時間是今天下午。

一瞬間，江攬月感到胃裏一陣翻攪，強烈的惡心感湧了上來。

她拿起那個剛剛拆開的禮物盒子，幾個大步走到客廳，扔進了角落的垃圾桶。

就在這時，顧淮從書房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那是我送你的禮物。”

“不喜歡可以放著，不要這樣浪費。”

江攬月指著垃圾桶裏的盒子：

“不要把有關沈梔的東西帶到我麵前，惡心。”

顧淮的臉色沉了下來：

“沈老師因為你事業受到那麼大影響，她也沒有抱怨什麼，還幫你挑選禮物。”

“你不要總是這樣斤斤計較，充滿猜忌。”

聽到他再次為沈梔辯解，並將沈梔的惺惺作態理解為大度，江攬月連解釋的欲望都沒有了。既然他已經選擇了相信沈梔，她說再多也是徒勞。

看著她沉默的樣子，顧淮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到她麵前：

“這是我托人找的，一位很專業的心理醫生。”

“去看看吧，你的多疑隻會讓自己更痛苦。”

江攬月沒有去接那張名片。

她隻是抬起頭，深深望著眼前她曾用盡力氣去抓住的這個人。

顧淮以為她在猜忌，以為她病了，卻從未想過要去相信她的話，嘗試看清沈梔的真麵目。

看清對方眼中的不耐和憐憫，最終江攬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