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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上的名字劃掉後，我偷偷去了魔界。

正巧看見顧雲舟一把掐住夕顏的脖子，咬牙冷聲：

“朝朝肩上的傷是不是你打出來的！”

夕顏被他掐的臉色漲紅，卻絲毫沒有畏懼，反而勾起唇角：

“這次真不是我。”

顧雲舟聲音冷冽：

“我次次對你手下留情，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怕了你們魔族吧？”

“再敢傷害朝朝，我要你的命！”

這次，夕顏嘴角的笑更大了。

“你總說要我的命，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說著，她抬起手去摸顧雲舟的眉眼，語氣曖昧：

“那你來取我的命吧。”

顧雲舟眸色一深，鬆開她的脖子，有幾分想逃的意思。

“最後一次，下次我不會再留情了！”

“來都來了，就這麼走了？”

夕顏攀了上去，將自己貼在他身上。

顧雲舟喉結上下滾動，雙手緊緊握成拳。

看起來是想動手的，結果不知怎麼，就抱住了她。

我眼圈一酸，恍惚間好像看見了他從凶獸巢將我救出來那次。

那時我暈了過去，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我被夕顏打了九十九鞭那次，又發生了什麼？

他說斷了夕顏手臂，剜了她的眼睛。

可現在看來，眼瞎的分明是我。

我轉頭離開，不想再看他們糾纏。

回到靈劍山莊後，我簡單收拾了點東西。

認識顧雲舟之前，我本就是一屆凡人。

不過是恰巧救他一命，才被他帶回靈劍山莊。

如今這裏待不下去了，能回凡屆，也沒什麼不好。

我把顧雲舟曾送我的好東西都分了出去，包括那柄歸霜劍。

又一一跟眾人告別。

大師姐麵色凝重：

“朝朝，你這是要去哪裏？”

“是雲舟對你不好嗎？你跟我說，我教訓他！”

我搖了搖頭，

“不是的，大師兄對我很好，隻是他愛的不是我。”

“我準備四處逛逛，再回家去，還請師傅別告訴他我去了哪裏。”

大師姐歎氣：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魔界那個夕顏小公主吧？”

“朝朝，你別生雲舟的氣，他也沒辦法，都是夕顏纏的緊......”

我笑了。

瞧瞧顧雲舟人設立的有多好。

看來被騙的，不止我一個。

我沒再多說，離開了靈劍山莊。

結果下山後，和顧雲舟碰了個正著。

他衣袂飄飄，眼尾還泛著不正常的紅。

看見我有些心虛，下意識問：

“朝朝，你去哪？”

“隨便逛逛。”

我沒什麼情緒，也沒被他發現身後的包裹。

他好像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我剛才去魔界了，夕顏雖不能殺，但我狠狠折磨了她一番，給你解氣！”

“嘔——”

他話音落下，我忽然控製不住開始幹嘔。

實在是太惡心了......

顧雲舟嘴角的笑僵了僵，來扶我：

“怎麼了？是不是練劍練的累了？”

“等成完婚，我帶你出去玩玩放鬆一下，不必如此刻苦。”

說著，他牽著我的手往回走：

“成婚之前你還是別出去了，我怕夕顏趁我不在又欺負你。”

“她從小被寵到大的，性子烈。”

語氣中，是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

我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出，強忍住心頭的惡心。

“顧雲舟，你用肋骨製成的劍我放在宗門了，送我的那些寶物，我也一樣都沒留，分給了宗門的人。”

“我說過不與你成婚，不是開玩笑的，婚書已經被我毀了。”

“你我此後，一別兩寬吧。”

他腳步頓住，回頭定定的看我半晌，有些無奈了：

“朝朝，你到底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我說了夕顏不能殺，你就用離開威脅我？”

“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縱的你忘了我的脾氣？”

我當然記得。

顧雲舟的脾氣其實比起夕顏來，也不遑多讓。

當年他被妖族暗算，差點死在凡屆，是我救了他。

醒了後他什麼都沒說，養精蓄銳，先是帶我回了靈劍山莊。

然後一人一劍，殺穿了妖界。

妖王的頭顱被他斬下製成一個五彩的法器，送給我當禮物。

彼時我膽戰心驚，他摸著我的腦袋，聲音溫柔：

“朝朝別怕，我的脾氣永遠不會對你發。”

“此後你我一體，傷害你的人，下場都和妖王一樣！”

除了夕顏。

縱使我被那位小公主折磨的遍體鱗傷，他也不忍下手。

我嘲諷的笑笑，掩住了心中無盡苦意。

“並非威脅，我是真的不想嫁了，若你不信，就去三生石看看吧。”

他眼神一凜，剛要說話，靈劍山莊有弟子跑出來：

“大師兄，你可回來了，師傅找你有要事相商，讓你現在就去！”

顧雲舟想說的話都噎在喉嚨，不悅的掃了弟子一眼，抓住我的手腕。

“朝朝，你在此處等我，見完師傅我就來找你。”

“我不會你會那麼狠心不跟我成婚，有什麼話，咱們一會全都說明白！”

說著，他轉身跟弟子走了，沒再回頭。

似乎篤定我一定會在原地等他。

我忽然想起了三生石的詛咒。

劃去名字的二人，永生有緣無分、相逢便擦肩，永遠錯過。

我緩緩轉身，往凡間走去。

此後，我隻願詛咒真的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