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蕪臉上冒出一些細汗，看著近在咫尺的凶器，有些害怕。

她隻是一個安安穩穩的普通守法公民。

根本沒有見過槍啊。

害怕之餘，她還有些興奮。

這可是真槍！

她活了二十多年，隻在電影和遊戲裏見過的東西，現在就這麼實實在在地放在她麵前。

她伸手把槍拿到自己手上。

腦子裏自動帶入了特工電影裏的那些情節。

她下意識地模仿著，笨拙地雙手握槍，眯起一隻眼睛，對著空無一人的客廳牆壁，假裝瞄準。

嘴裏還發出極輕的、自以為很有氣勢的“biu biu”聲。

頓時感覺自己也厲害了不少。

不過反派大人真是太凶了，老擺著張臭臉，剛剛嚇她一跳。

雖然…他好像是因為有急事，而且…最後還把這麼“厲害”的東西留給她防身。

她把槍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觸手可及、但又不會不小心碰到的茶幾角落。

然後認命地開始收拾餐桌。

把冷掉的飯菜放進冰箱，臟了的碗筷放進洗碗機。

做完這一切，想著裴楓剛剛的樣子，她也不敢回臥室。

反派大人剛剛的意思應該是要自己警戒起來，順便守家。

她隻能抱著自己的卡通熊玩偶，縮回客廳沙發，卻沒什麼睡意。

眼睛時不時就瞟向茶幾上那把槍，心裏既有點發毛，又有點莫名的底氣。

有這東西在，好像......確實沒那麼怕了？

不知過了多久，玄關處再次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原蕪一個激靈，立刻坐直身體，下意識地伸手想把槍藏起來，又覺得沒必要，手僵在半空。

裴楓推門進來，身上帶著夜風的寒氣，不知道是不是原蕪的錯覺，她好像還聞到了一絲未散盡的硝煙味。

他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眼神比離開時更加幽深冷冽。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掃過客廳，看到原蕪還好好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隨即，他的視線落在了茶幾上那把明顯被移動過的手槍上，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原蕪緊張地看著他，像是個被老師抓到做小動作的學生。

裴楓沒說什麼，徑直走過去，伸手拿起那把槍，動作熟練地檢查了一下，確認保險完好，子彈沒有上膛，然後才收了起來。

“還沒睡？”他開口，聲音比離開時更沙啞了些。

原蕪搖搖頭，又點點頭，自己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她看著他疲憊的眉眼，猶豫了一下，極小聲音地問：“......事情，解決了嗎？”

裴楓似乎沒料到她會問這個，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又是一陣沉默。

原蕪覺得氣氛有點尷尬，鼓起勇氣沒話找話：“那個......槍，謝謝。”

雖然嚇到她了，但......好歹是份“心意”？

裴楓聞言，目光再次落到她臉上，帶著點審視，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恐懼或後怕。

但他隻看到了一點殘留的興奮和......真誠的感謝？

這反應......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他想起剛才在監控裏看到的模糊畫麵，她好像......還拿著槍比劃了幾下？

“不怕？”他挑眉，難得地多問了一句。

原蕪老實回答：“一開始怕......後來，覺得有點......厲害？”她找不到更合適的詞。

裴楓看著她那副明明膽小卻偏要強裝鎮定、甚至還有點小興奮的樣子，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麻煩精。

......還是個有點奇怪的麻煩精。

“去睡吧。”他最終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

原蕪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今晚的反派大人，好像......沒那麼可怕了。

雖然依舊冷著臉，但似乎......沒那麼凶了？

她抱著熊，慢吞吞地走回客房。臨關門時，她偷偷看了一眼裴楓緊閉的臥室門，心裏默默地想：

下次做飯，也許......可以少放點油？或者，試試看能不能把雞蛋炒得不那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