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嚶~回家？”

小狐狸有些呆呆地複述著清荔的話，似乎不是很理解‘家’的概念。

清荔憐愛地摸了摸它的腦袋，一字一句地和它說，“嗯，回家，回去一個能帶給平安溫暖和幸福的地方。”

平安朝清荔眨眨眼，歪歪腦袋後認真點了點頭。

溫暖，幸福，就是家。

能和‘前輩’生活在一起，它很開心。

清荔笑了笑，辦好手續後帶著平安打車前往高鐵站。

之前那場‘倒黴熊’直播收益不錯，再加上清荔目前積分較為充足，她選擇的是高鐵的寵物車廂，能夠直接帶平安上座，讓小狐狸能在她懷裏安心休息。

一人一狐用過午飯上車時，這節車廂上已經裝了不少毛孩子們，每一個都有家長帶著坐在座位上。

“嚶~？......好多、人。”

平安埋在清荔肩頭的鼻尖動了動，聞見車廂混雜的各種味道時有些發抖。

清荔拍拍它的後背，掌心輕輕放出些靈力安撫，然後抱著狐狸抬腳前往自己的座位。

不知何時，整個車廂安靜了下來。

正在撒嬌的、玩鬧的、興奮的毛茸茸們鼻尖輕聳，歪著腦袋似乎在嗅聞什麼特別的味道。

清荔還沒走幾步呢，一團蓬鬆柔軟的棉花糖就已經蹭到了她的腿邊，嗚嗚嚶嚶夾著嗓子和她撒嬌，“嗚汪！好、好香......汪好舒服！”

雪白的大狗蹭了清荔大腿好幾下，鼻尖輕嗅後便將目光落在清荔壓在平安後背的手心，眼神一亮。

“找到了汪！那個聞著香香的、讓汪很舒服的東西！”

薩摩耶的蓬鬆的尾巴搖得飛快，清荔聽見它的心聲，便笑著將那隻手也放在了它的腦袋上，淺淡的靈力飄在它的鼻尖。

“汪嗚！喜歡人！”

說完，受了清荔靈力的薩摩耶‘汪嗚’一聲，搖著尾巴就想要往清荔的方向撲，然後......被一雙纖細的手半路截住。

“饅頭！”年輕的女子咬著牙，提著薩摩耶的後脖頸，然後重重地往薩摩耶腦袋上敲了兩個暴栗，“給我回座位上，不要打擾人家！”

行雲流水地做完這一套動作後，女子用略帶抱歉的眼神看向清荔，卻又在看見清荔的樣貌時一愣。

“抱歉啊，是我沒有拉住饅頭，您先去位置上吧......誒？”

女子眨眨眼，總覺得清荔有些眼熟。

“沒關係，它很可愛。”清荔笑著搖頭，然後越過女子尋找自己的位置，“多謝了。”

“沒、沒關係。”

女子有些呆滯地看著清荔的背影離開，然後被手中哼哼唧唧掙紮開的小狗喚回思緒。

“汪！！媽汪痛！”

安靜的車廂內，回蕩著薩摩耶委屈的叫聲，乘客們的目光又齊刷刷地朝她看來。

女子臉頰一紅，一伸手便抓住薩摩耶的嘴筒子，她一邊道歉一邊尋找著座位，最後停在清荔的身邊。

“......好巧，我們又坐在一起了呢。”

清荔餘光瞥見女子看向她後又開始呆愣的神情，笑笑後主動開口道，“饅頭說它不會再叫啦，把它放開吧。”

女子順著清荔的話往下看，然後就接收到了饅頭一個窒息的白眼。

“！！！”

她趕忙鬆開大狗的嘴筒子，然後用牽引繩引著薩摩耶乖乖坐好，自己則坐在清荔身邊，作為這一人一狗之間的阻隔帶。

笑話，她不坐在中間的話饅頭又往人家身上撲怎麼辦？！

而且......她總覺得身邊的這位女孩子給她一種熟悉和親切的感覺。

在清荔的目光中，女子帶著狗子飛快落座，兩人之間的交流暫時告一段落。

列車緩緩啟動，車窗外的風景隨著列車的運動而變換，清荔見平安似乎對那兒有些好奇，便換了個姿勢，讓平安坐在她大腿上往窗外看。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從她身側輕輕響起。

“那個。”肩膀被人輕拍兩下，清荔疑惑地轉過頭，一個裝著清水的一次性小盤子出現在她眼前，“要不要給小狐狸喝點水？”

女子晃晃另一隻手的寵物水瓶，饅頭也正低著腦袋，在乖巧地喝水。

清荔看了眼懷裏的平安，道謝後接過，和它說過後放在窗台。

“謝謝。”清荔朝她笑笑，女子卻看著她的眼睛，眼神有些恍惚。

嗯？這個眼神是怎麼回事？

清荔目光中帶著疑惑，兩人目光交彙，對方卻像是回憶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突然開口說道：“小姐姐，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誒？”清荔反應不及，疑惑道，“是誰啊？”

清荔的聲音將女子從記憶中帶回，空洞的瞳孔重新聚焦，她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不過說了也就說了。

女子假咳兩聲將心底那些不好意思咳走，然後拆開手機殼，拿出一張已經快要泛黃的合照。

清荔好奇地看著她的動作，然後看向那張照片。

隻一眼，她就愣住了。

“是不是很像！”見清荔的目光也帶著些呆滯，女子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五金影後嚴心梨，這個是我......你看，真的很像對不對！”

“......嗯。”

清荔看著她掌心的照片，眼神溫柔又眷戀。

原來是媽媽啊。

“真的是......剛才上車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熟悉，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女子直接將指尖的照片放在清荔臉邊，視線從照片中笑顏如花的女人和清荔之間打轉。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女子喃喃道，“剛才那一眼我還以為心梨姐重新活過來了呢，不知道她的女兒長大之後會不會也是像你這樣......”

心梨姐之前可是和她說過，有機會會把她的女兒帶給她認識的，可惜......

她的眼神忽地有些悲傷，清荔從她的話中意識到她應該是母親認識的人，便主動開口將她從回憶中拉回，開始和她聊母親的事情。

“嚴心梨，您接觸過嗎？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清荔問。

“她是一個很溫柔，很熱情，很容易親近的人。”

說起自己的偶像和人生導師，女子就打開了話閘子，二人之間的氣氛開始融化。

“......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可能已經被家裏人嫁給了某個連臉都沒見過的人。”

趙姝，也就是坐在清荔身側的女子歎息著說道，“我就是為了她選擇的話劇這個專業，然後從西南的山溝溝裏考進帝都的大學，然後慢慢在帝都紮根。”

“如果她還在的話，我真的很想再和她說句謝謝，謝謝她救我於水火之中。”

從吉城到帝都一共是兩個小時的高鐵路程，足夠趙姝將她和嚴心梨的故事講個清楚。

清荔認真地從她口中聽著媽媽的故事，然後從她的故事中構建起媽媽的模樣。

“我想，嚴心梨女士一定也會為你驕傲。”

清荔看著趙姝還帶著懷念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而這雙眼睛和記憶中嚴心梨的重合，女人溫柔的聲音同清荔帶著些清亮的聲音一同響起，“我想，你一定會成為我的驕傲。”

趙姝又愣住了。

即將下車前，清荔和趙姝交換了姓名和聯係方式，約定下次可以一同出行遊玩。

兩人在高鐵站分離，清荔帶著平安打車回到自己的診所，趙姝帶著饅頭回到自己在劇團附近租的小屋。

在回劇團的路上，趙姝看著清荔給她的備注，嚴心梨的聲音又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

“你說小荔枝的名字嗎？叫做清荔，言清荔。”

絕美的女子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小聲解釋道，“本來想直接叫荔枝的，但言荔枝......這個名字等她長大肯定會說我的！所以和我丈夫討論了一下，還是換成清荔。”

“清潤之荔，清雅如荔。”

她似乎找到了熟悉感和親切感的源頭，連忙打開瀏覽器搜索。

嚴心梨之女——言清意。

趙姝：“......”是她記錯了嗎？

心底的疑惑讓她打開當初那個嚴心梨讚助學生的群聊，發出了在群聊中十幾年間的第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