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清音艱難地睜開眼皮,發現自己被關在街道辦用來關押犯錯的人的小黑屋。
她渾身酸痛,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得破爛不堪。
她蜷縮在牆角,遊街屈辱再次湧上心頭。
她以為重生一世能夠避開這些傷害,卻沒想到還是走到了這步田地。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沈亦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阿紓脫離危險了,孩子也保住了,媽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傷口和破爛的衣服上。
“清音,看在你為小作坊提過不少有用建議的份上,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原諒你。”
他語氣放緩,換上溫柔的語調,“明天,我們去把結婚證領了吧。”
領證?明天?
柳清音猛地抬眸,前世他是在出國前一周才跟她提領證,這一世為什麼突然提前了?
是因為蘇紓這次差點流產,他們著急想用婚姻綁住她,好進行後續的金蟬脫殼?
那她也必須把她自己的“死期”提前。
她抬起蒼白的臉,臉上寫滿悔恨:
“我這次差點害死蘇紓和孩子,我罪孽深重,我一定會好好反省。”
沈亦琛歎了口氣,“知道反省就好,清音,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好好服侍我媽,用心教導小妹,把沈家的產業發揚光大。”
嗬嗬。
柳清音在心裏冷笑,這就開始給她套枷鎖了?
她麵上卻表現得更加溫順,“阿琛,我想當麵給阿墨道個歉。”
沈亦琛沉默了片刻,才勉強開口:“好,我會安排他回來一趟。”
病房裏,蘇紓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估計她自己也沒想到那碗餃子湯會差點要了她和孩子的命。
柳清音走到床邊,努力擠出幾滴眼淚:“蘇紓,對不起,我一時糊塗差點害了你和沈家的血脈。”
她話鋒一轉,“對了,阿墨呢?你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沒來看看你?”
蘇紓張了張嘴,剛要編造借口,病房門口就傳來一個聲音:
“我來了!”
隻見一個穿著與沈亦琛不同外套,但身高體型與沈亦琛一模一樣的男人快步走進來。
然而,他裏麵那件柳清音買給他的羊絨毛衣卻忘了換。
好拙劣的偽裝。
蘇紓下意識脫口而出:“阿琛......”
沈亦琛臉色一變,立刻、搶先開口:“老婆,你怎麼樣了?”
蘇紓瞬間反應過來,立刻配合地投入他的懷抱委屈地抽泣起來。
沈亦琛緊緊抱著蘇紓,眼神裏的愛意毫不掩飾,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對恩愛夫妻。
柳清音冷眼看著他們,雖然早已知道真相,但心口還是傳來被背叛的刺痛。
沈亦琛模仿著沈亦墨的語氣,“我工作實在太忙了,得趕緊回去了。”
柳清音立刻上前攔住他,“這就走嗎?不等你哥回來?”
“嫂子,我要趕最後一班車,必須得走了!”
他生怕被拆穿,話還沒說完就落荒而逃。
過了一會兒,沈亦琛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走進來。
柳清音心底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阿琛,你陪著蘇紓吧,我回家給她做點清淡的飯菜帶過來。”
沈亦琛看著她懂事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
柳清音徑直回到新房,從衣櫃深處拿出當年初遇沈亦琛時穿的紅色碎花連衣裙。
她最後看了一眼貼在牆上的大紅喜字,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碼頭的風很大,她用力將紅裙丟進大海,又脫下腳上的高跟鞋放在一旁,營造出跳海自殺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她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塞進附近的郵筒裏,收信人是公正嚴明的街道辦婦女主任。
信裏,她揭露了沈亦琛與弟媳蘇紓的苟且,指明蘇紓懷的是沈亦琛的骨肉,真正的沈亦墨因此負氣離家,
至今下落不明。
而她不堪受辱,無法承受愛人的背叛決定投海自盡,以死明誌。
她要讓沈亦琛和蘇紓也嘗嘗被唾沫淹沒的滋味,讓他們也感受一下遊街示眾的屈辱。
......
第二天一早,沈亦琛手裏捏著戶口本在民政局等到十一點,一向守時的柳清音卻始終沒有出現。
“同誌,你們還辦不辦了?我們要下班吃飯了。”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探出頭來催促。
沈亦琛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擠出一個笑容:“再等等,我愛人可能路上耽擱了。”
然而,直到工作人員鎖上門下班,柳清音依舊杳無蹤影。
就在他第十次抬起手腕看時間時,一群人神色慌張地往碼頭跑。
“聽說碼頭有人跳海了,留了訣別信!”
沈亦琛的心忽地一沉,有人跳海了?
突然,沈小妹慌慌張張地向他跑來,一邊跑一邊大喊:
“哥,不好了!嫂子......跳海了!”
沈亦琛臉色一變,死死攥住沈小妹的肩膀,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說清楚,哪個嫂子......誰跳海了?”
沈小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沈亦琛急得直跺腳,“到底是誰跳海了?”
“柳......柳清音跳海自殺了!”
嗡——
沈亦琛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