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公公顧遠山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那哭聲,壓抑,委屈,又帶著幾分驚恐。
“爸......我......我肚子疼......”
“家裏......家裏好吵,我害怕......”
她的話說得斷斷續續,恰到好處。
電話那頭的顧遠山沉默了幾秒,聲音沉穩。
“別怕,我的人一直在關注家裏的情況,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林婉音擦幹眼淚,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的手心,全是汗。
半小時後,門鈴響了。
顧淮還在客房門口當門神,罵罵咧咧地讓我娘去開門。
林婉音沒動。
門鈴聲鍥而不舍。
顧淮不耐煩地走過去,一把拉開門。
“誰啊!”
門口站著顧遠山,一身中山裝,不怒自威。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
顧淮臉上的不耐煩,瞬間凝固。
“爸?您怎麼來了?”
顧遠山沒理他,徑直走進客廳,目光如鷹隼,掃視了一圈。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我娘身上。
“小婉,怎麼回事?”
林婉音站起來,眼圈一紅,還沒開口,眼淚又掉了下來。
顧淮連忙解釋:“爸,沒事,就是小婉跟小月鬧了點別扭,小月她......”
“我問的是小婉。”
顧遠山聲音不大,卻帶著令人無法反駁的威嚴。
顧淮立刻閉了嘴。
“爸,我沒事。”
林婉音搖搖頭,“就是......江月小姐住在這裏,我有點不太習慣。”
“江月?”
顧遠山皺眉:“哪個江月?”
就在這時,客房的門開了。
江月頂著一雙哭腫了的核桃眼,走了出來。
“顧叔叔。”
她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顧遠山看到她,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怎麼在這裏?”
“我......我家裏裝修,顧淮讓我來暫住幾天。”
江月小聲說。
顧遠山轉向顧淮,眼神冷得像冰。
“你讓一個外姓女人,住進你和妻子的婚房?”
“爸,小月不是外人,她是我......”
“她是你什麼人?”
顧遠山的聲音陡然拔高,“是你妹?還是你另一個媳婦?”
顧淮的臉,瞬間漲成了青紫色。
“爸,我們就是朋友!”
“朋友?”
顧遠山冷笑。
“朋友就能在你懷孕的妻子麵前,登堂入室,攪得家宅不寧?”
“我顧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顧遠山指著江月:“你,現在,立刻,給我從這裏搬出去。”
江月的臉色煞白。
她求助地看向顧淮。
顧淮張了張嘴,卻在顧遠山威嚴的目光下,一個字都不敢說。
江月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顧叔叔,我......”
“我的話,你沒聽懂?”
顧遠山身後的一個保鏢,上前一步。
江月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話,轉身跑回房間,胡亂地收拾東西。
不到十分鐘,她就拖著那個大行李箱,灰溜溜地走了。
臨走前,她怨毒地看了我娘一眼。
我知道,這事,沒完。
江月被趕走後,家裏清淨了兩天。
顧淮因為他爸的訓斥,對我娘也多了幾分客氣,雖然那張臉還是臭得像茅坑裏的石頭。
林婉音的心情好了很多,胃口也開了。
我能感受到,她正在慢慢找回屬於自己的力量。
但我知道,江月那種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哀家在宮裏見過太多這樣的女子,她們像藤蔓,一旦纏上,不吸幹你的養分,是絕不會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