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公嫌我不夠賢惠,偷偷給我喝下聽話水。
他說賢惠的女人,每天都會給長輩請安。
我便淩晨三點叫醒所有人請安。
他說好女人必須傳宗接代,最好生三個男娃。
於是我把老公的無精體檢報告撕了。
敲響了他兄弟的門。
1
我是個好女人。
結婚三年以來,每天起早貪黑給家人做完早餐去上班。
下班回家後,又匆忙做晚飯和打掃衛生。
可婆婆和老公仍嫌我不夠賢惠,怪我三年還沒能下個蛋。
於是他們一合計,想出一個陰招。
程南手上拿著一杯奶茶,對我笑著說:
“老婆,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QQ美莓奶茶。”
我很感動。
因為他還記得我的喜好。
並且這是結婚三年他唯一給我買的東西。
後來我才知道,裏麵被他加了“聽話水”。
喝下之後,我頭先是一暈。
然後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聽程南的話。
他眼裏散發著精光,聲音帶著隱隱的激動,開始對我下達命令。
同時他還開著直播,直播題目是:【如何馴化不聽話的妻子】
“我要泡腳。”
於是我順從地去拿泡腳桶,將水調至合適的溫度,放上助眠的藥材,畢恭畢敬地幫他脫鞋浸泡。
“肩膀有點酸,過來幫我按肩膀。”
“去切點水果。”
我一一照做。
最後程南說:
“把你那月薪兩萬的工作辭了,我一個月給你八百家用,多餘的就當你的零花錢。”
我一愣。
這份工作是我辛苦競選得來的,怎麼能辭?
而且一家三口一個月八百,煤氣水電飯菜停車費......都是錢。
根本不夠,何談多餘?
但我腦子裏一出現反對的念頭,心臟就會像被銀針紮那樣痛,痛到難以喘氣。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打開老板的微信,炒了他魷魚。
然而,程南提的要求卻越來越過分。
“對了,再把你的存款都轉給我,你們女人就喜歡亂花錢,我來幫你保管好了。”
“這是我自己的錢,憑什麼轉給你!”
我怒視著他。
可程南隻是挖了挖耳朵,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足足僵持了二十分鐘。
疼痛逐漸加碼。
在我快要暈過去的時候,我認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將銀行卡裏的二十萬轉給程南。
疼痛倏然停止。
看著手機裏多出的餘額,程南興奮到手舞足蹈:
“兄弟們,看見了嗎,聽話水簡直是克製撈女的神,隻要10萬一瓶,快去買!”
直播間炸開了鍋。
【臥槽,這麼神奇!鏈接在哪?我也要買回去給我家那敗家娘們試試,媽的老子在外麵辛辛苦苦工作,她在家屁事不幹,當女人就是輕鬆。】
【我也要我也要,我老婆和我競爭同一崗位,現在經理偏向她,隻要有了這個“聽話水”,我直接讓她退出競選不就行了!】
程南很得意。
接受著網友的吹捧。
突然有一條評論瘋狂刷屏。
【警告所有人,不要用聽話水!千萬不要用!】
卻立刻被噴到閉麥。
【喲,小仙女急了。】
【怕了吧?還真以為沒人能治的了你們了?】
2
我聽從程南的話,變成了一個家政機器人。
這天,我剛做完三菜一湯,正要坐下吃飯。
婆婆“啪”地放下碗筷,麵色不虞地說:
“以前不說你,不代表規矩不存在。”
“長輩還沒動筷,你有什麼資格吃?擱以前,你都沒資格上桌吃飯,現在能嫁進我家,已經是三生修來的福氣還不好好珍惜。”
我臉色一僵,求助的目光看向程南。
他埋頭扒飯,皺眉說:
“我媽說得對,尊卑有別長幼有序,不能忘了老祖宗的規矩,以後吃飯你就到小廚房去吧。”
以前的程南,從沒和我說過這種話。
我們從高中認識,大學戀愛,一畢業就結婚。
如今的他,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
最終,我聽話地搬到了小廚房去吃飯。
婆婆仍覺著不滿:
“真是喪門星,整天擺個死人臉給誰看,這擱古代得上家法。”
程南被念叨著煩了,衝我說: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以前就算了,以後你每天都要給我媽請安。”
並且給了我一本禮記,讓我學學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兒媳。
我咬牙,忍著撕掉的衝動一頁頁看著。
請安是吧。
我一定好好“聽話”。
於是,我根據禮記上說的,淩晨三點打開屋裏所有的燈。
搖醒睡得跟頭死豬的程南:
“老公,快起床,咱們要去給媽請安了。”
不醒就一直搖,搖到他醒過來。
程南衝我發了脾氣:
“你他媽有病吧?老子明天還要上班!”
不好受是吧,大家一起不好受才行。
我一臉委屈:
“可是你說要給媽請安的呀,這是咱們作為小輩應盡的孝道。”
程南用被子蒙住頭,不耐煩道:
“你自己去就行了,少煩我。”
“那好吧。”
於是我隻能走到婆婆的房間,用同樣的方法搖醒她。
睡得迷迷糊糊的婆婆剛想發難,我立刻遞上一杯濃茶請安。
伸手不打笑麵人,她罵人的話堵在喉嚨。
憋屈地喝下濃茶,一夜無眠。
第二天午休時,我照葫蘆畫瓢,把婆婆叫醒,遞了瓶紅牛請安。
婆婆喝下後,精神即亢奮又疲倦。
睡又睡不著,不睡又犯困。
接連幾天,他們就像是被妖精吸了精氣。
終於,婆婆心律失常神經衰弱,進了醫院。
程南因為在會議上犯困,被領導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雖然我第一天後就沒有再喊過他。
但倒茶請安時,難免發出各種動靜。
他睡眠淺,每每都被吵醒。
於是,程南隻能咬牙,恨恨取消了請安這項活動。
此事傳到鄰居們耳朵裏,引發一波冷嘲熱諷。
“這程家人是大清餘孽吧?還讓媳婦請安。”
“就是,不過謝熏也太好了,不僅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還配合這種陰間行為,真是個好女人啊,程南他不配。”
程南和婆婆成了笑料。
而我卻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好女人”。
3
因為在會議室上當眾犯困。
程南誠惶誠恐,害怕領導給他穿小鞋、撤銷他升職的決定。
為了表示歉意,便邀請領導和同事回家吃飯。
“這五百塊你拿去買菜,按照一人一菜的標準,做十五個菜,要有海鮮、肉、湯......”
我懷疑我自己聽錯了。
五百塊,還要有這麼多東西,哪裏夠?
“怎麼不夠?是你還想有多餘的吧,”程南皺眉不滿,“不夠就從當初給你的彩禮裏拿。”
6.6萬彩禮已早就用在了房子的裝修上。
我的存款也都被他拿走。
可他卻仍算計著我的錢,想讓我自己墊付。
有聽話水的威脅,我不能有半點不聽話的念頭,不管他的要求多麼離譜,我也隻能答應。
五百塊是吧?
行,我一定會讓所有人都“滿意”。
宴請當天。
餐桌上坐滿了男人。
婆婆為了回避,特地呆在房間不出來。
而我獨自一人,在廚房忙活。
領導笑著說:
“小程,你有福氣啊,弟妹既賢惠又漂亮,還這麼聽你的話。”
其他同事頓時跟著恭維。
程南擺擺手,低聲道出了聽話水的真相。
十來人互相對視,忽然放聲大笑,旁若無人地講起了葷段子。
我當沒聽見,笑容滿麵地將一盤又一盤的麻辣小龍蝦端上桌。
100塊二十斤的小龍蝦,這裏足足有四十斤。
又將100塊10斤的麻辣梭子蟹端上桌。
滿滿一桌的海鮮。
看上去十分壯觀。
辣椒、大蒜等大料一放,足以掩蓋一切不同尋常的味道。
4
所有人吃得津津有味。
而我,隻拿著一個小碗裝了一些飯,再夾了幾筷子小白菜到小廚房去吃。
坐主位的領導眉頭一皺:
“小程,弟妹這是?”
程南表情尷尬,剛要解釋,我搶先開口:
“讓諸位見笑了,我們程家的規矩是女人不能上桌,你們不用管我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還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領導倏地放下碗筷,衝程南說:
“小陳啊,這就是你不對了嘛,這都什麼年代了,女人能頂半邊天啊,怎麼還搞封建那一套呢?”
其他同事紛紛應和。
程南汗流浹背,連連道“是”。
在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了我一眼。
“弟妹這麼一個大美人,你忍心讓她坐小廚房,我都不忍心喲。”
領導眼中閃過精光。
我心裏一個咯噔。
就聽程南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這事是我不對,謝熏,你看我領導對你多好,快坐過去幫我好好招待。”
領導微微笑著,卻沒有反駁。
所有人都在起哄。
我一陣難堪。
讓自己的老婆陪酒討好領導,我以前怎麼沒看出程南是這種人渣!
明明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
本能想拒絕。
心臟又開始隱隱作痛。
隻能答應。
讓我招待是吧,行。
我默默坐下,不言不語。隻是一味地給領導剝蝦剝蟹肉。
肥頭大耳的領導多次想偷偷摸我的手,都被我一隻又一隻的蝦塞了回去。
到最後,桌麵上的海鮮全部清空。
所有人吃撐了靠在椅背上。
領導吃得尤其多。
“弟妹的手藝真不錯。”
“對啊對啊,嫂子的廚藝太好了,程哥,你可真有福氣啊。”
說著,領導又賊心不死地想摸我的手。
突然他臉色猛地一變,痛苦地“哎喲”了一聲,捂著肚子就跑廁所。
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
其他的人包括程南,都陸陸續續地開始腹瀉嘔吐。
顧不上尊卑,把廁所門拍得震天響。
最終,所有人一起被拉到醫院。
5
檢查結果出來,急性腸胃炎。
我在人來人往的病房外哭哭啼啼,十分自責:
“老公給我五百塊讓我買招待15位同事的食材,要有海鮮、肉......,我,我沒辦法,就買了剛死不久的,沒想到會吃壞肚子。”
“啊?你問我為什麼沒事,因為我是女人,原本在家都不能上桌吃飯,這次能讓我上桌我已經很開心了,這麼貴的海鮮當然要緊著老公客人吃才行,我吃些蔬菜瓜果什麼的就已經很滿足了......”
周圍人紛紛震驚,現在竟然還有這種大清餘孽。
程南和婆婆迅速出了名。
經過此事,程南不僅賠了筆醫藥費,升職的事也徹底沒了影。
等到他出院,氣不過想要打我時,又被正義感爆棚的鄰居們攔下,指著鼻子罵。
從這之後開始,程南回家的時間就越來越晚。
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不耐煩。
終於,大學同學聚會那天,我親眼看見他和係花在我麵前接吻。
程南,出軌了。
我愣愣的看著,如墜冰窟。
突然,我整個人被拽進另一個包廂。
一陣清爽的薄荷香讓我精神為之一振。
抬頭看,一張熟悉的俊美麵孔讓我晃了晃神。
“江丞......”
和我和程南同一個高中,乃至同一個大學的好朋友。
當時他和程南關係特別好,連帶著也和我很熟。
但自從我和程南結婚後,我們已經許久沒聯係過了。
聽說他和我們一樣從不參加同學聚會,怎麼這次也來了。
“哭什麼?”
他垂眸看我,眸中滿溢著深情,聲音低沉又磁性。
我抬手摸了摸臉,原來不知幾時,我竟哭了。
但現在看著江丞的臉,突然又哭不出來了。
臉不由自主一熱。
現在的我們貼得好近。
我不習慣地抵著他熾熱的胸膛,微微後退,留了些安全距離。
畢竟現在我還是個有夫之婦,不合適。
突然江丞瞳孔一縮,攥住我的手腕:
“他打你了?”
手腕上有一塊淤青。
那是程南出院那天捏的。
我垂頭沒有說話。
“他出軌又打你,你還想和他過下去?他是救了你的命嗎!”
江丞眼眶倏地紅了。
“和他離婚,男人有的是,如果你願意,我也......”
這話戛然而止。
也什麼?
6
“沒什麼。”
江丞重重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遞了張名片給我:
“有什麼需要找我。”
原來江丞已經成為了本省最出名的律師事務所合夥人啊。
真是一個優秀的男人。
我是家中長女,從小到大爸媽都不管我,早餐我隻能餓著肚子。
當時要不是程南高中時天天給我買早餐,我也許就不會早早的把一顆心都撲在他身上了。
都是命。
回家後,我在想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程南出軌,我無法再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可我身上還有那奇奇怪怪的聽話水。
如果不想辦法解決,恐怕會一直被動下去。
於是我趁著程南洗澡,輸密碼打開了他的手機,搜索聯係人“聽話水”。
還真的找到了。
原來,聽話水的效果隻有一年。
現在距離我喝下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我退出聊天記錄。
手機又彈出了新消息。
是係花發來的。
他們竟然早在同學聚會那天之前,就已經暗通款曲了。
聊天記錄十分曖昧,除了調情就是轉賬。
金額高達數十萬。
我一一截圖,然後恢複未讀。
婆婆和程南又開始催生了。
可笑的是,程南明明已經出軌,卻還催我生。
而我卻無法當作耳邊風。
因為隻要程南要求一天沒被完成,我的心臟就會一天比一天痛。
我絲毫不懷疑我可能會因此猝死。
難道在離婚前,真的要和程南生個孩子不成?
我認真考慮了許久。
最後在死和生一個孩子之間,選擇了生一個孩子。
可這時,我卻拿到了程南無精症體檢報告。
那是之前為了備孕,讓他去做的體檢。
這不是存心要我死嗎?
我:“......”
突然,我想起了江丞。
隻要生孩子就行,程南可沒說一定要和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