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了整整一夜,決定換一種方式。
既然直播會泄露“天機”,那我就不碰直播。
但顧家的燃眉之急必須解決。
無論是“縮骨穿香”還是“墨家光影術”,這些盜竊手法都需要精密的機關和特定的環境。
我決定反其道而行,去一個最不可能與那些高科技犯罪扯上關係的地方——潘家園。
潘家園魚龍混雜,真假難辨,是撿漏的天堂,也是傾家蕩產的地獄。
我要用最純粹、最原始的眼力,淘一件真正的寶貝,來解決顧言的危機。
我就不信,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盜竊團夥,還能把手伸到這片江湖裏來。
第二天,我拉著顧言直奔潘家園。
他雖然對我此行的目的表示懷疑,但看我態度堅決,還是陪著我來了。
我們在地攤間穿梭,琳琅滿目的古玩看得人眼花繚亂。
顧言顯然沒什麼耐心,但我卻沉浸其中。
我的腦海裏,祖輩傳下來的知識如同一部高速運轉的計算機,篩選、比對、鑒定。
最終,我的目光鎖定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老漢的攤位上擺著一方看起來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硯台。
硯台的包漿厚重,但材質普通,雕工也顯得有些粗糙。
“老板,這方硯台怎麼賣?”
我蹲下身,狀似無意地問道。
老漢眼皮都沒抬一下。
“姑娘好眼力,這可是前朝的老物件,看你誠心,給八百。”
顧言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袖,低聲說道。
“知知,這玩意兒黑乎乎的,跟塊炭似的,別被騙了。”
我朝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對老漢笑道。
“老板,您這就沒意思了,這明明就是塊普通的石頭嘛。三百,不能再多了。”
經過一番拉鋸,我最終以五百塊的價格,將這方硯台收入囊中。
回去的路上,顧言一臉不解。
“知知,我們現在火燒眉毛了,你怎麼還有心思花錢買這種沒用的東西?”
我神秘一笑。
“這可不是沒用的東西。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宋徽宗用過的”澄泥蟠龍硯”,隻是被人用特殊的手法做了偽裝,掩蓋了它本來的麵目。”
“宋徽宗的硯台?”
顧言大吃一驚。
“那可是國寶級的文物!”
“對。”
我點點頭。
“等我把表麵的偽裝處理掉,拿去拍賣行,足以解決你家裏的所有債務。”
看著我自信滿滿的樣子,顧言也跟著鬆了口氣。
“看來之前那些事,真的是巧合。還是你的老本行靠譜。”
當晚,我小心翼翼地處理掉硯台表麵的偽裝層,一條栩栩如生的蟠龍赫然出現,硯台的質地溫潤如玉,果然是稀世珍品。
我興奮得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我和顧言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帶著硯台來到全市最權威的文物鑒定中心。
鑒定中心的首席專家,白發蒼蒼的陳教授,在看到硯台的瞬間,手都開始發抖。
他戴上白手套,拿著放大鏡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個多小時,最後激動地拍著桌子說道。
“沒錯!絕對沒錯!這就是失傳已久的澄泥蟠龍硯!國寶!真正的國寶啊!”
我和顧言相視一笑,心中大石終於落地。
然而,陳教授下一句話卻讓我們如墜冰窟。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表情嚴肅地說道。
“小張,立刻報警!就說兩天前故宮博物院失竊的澄泥蟠龍硯,找到了!”
看到這一幕,我簡直頭皮發麻。
我點開手機新聞,一條兩天前發布的加密通報赫然彈出,需要特殊權限才能查看,但現在已經被頂上了熱搜。
【故宮博物院部分展區安保係統升級期間,一件館藏珍品被盜,盜賊利用了極為罕見的”土遁搬運術”,無聲無息地穿過了地下的層層防禦。】
看到這條消息,我幾乎要瘋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已經避開了所有可能泄密的環節,為什麼還是會一頭撞上這該死的盜竊案!
盜賊到底是如何提前知道我能認出這件被偽裝的國寶?
而且,為什麼這件國寶會這麼巧地出現在潘家園的地攤上,等著我“撿漏”?
這根本就是一個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
警察再次光臨,這一次,他們看我的眼神,已經從懷疑變成了審視。
但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讓顧言幫我檢查手機和家裏的網絡,我懷疑我們被人全方位監控了。
要不然,對方怎麼可能把我的每一步行動都算計得如此精準?
顧言把所有電子設備都檢查了一遍後,搖了搖頭,什麼都沒發現。
“知知,要是你實在不放心,我把家裏的網絡全部換掉,再請專業的人來做一次反竊聽排查。”
我點了點頭。
緊接著,我又翻出了那個最早在網上帶節奏,說我的直播和盜竊案有關的ID。
我把那個ID交給顧言,想讓他動用關係幫我查一下,這個一直在暗中引導輿論的人到底是誰。
顧言埋頭在電腦前操作了十幾分鐘,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最後,他緩緩抬起頭,聲音艱澀地說道:
“這個ID的注冊信息和發帖IP地址......都在一個地方。”
“哪裏?”
我急切地問。
“城東的”藍月亮”網咖......就在林瀟瀟她們公司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