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像往常一樣五點半起床做早飯。
我睡到了七點,鬧鐘一響,我起床洗漱,
然後給自己衝了一杯麥片,煎了個雞蛋。
我吃完,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上班。
王建軍從臥室裏衝出來,睡眼惺忪地吼,
“劉玉霞!幾點了還不做飯?想餓死我們爺倆啊?”
我拎起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己做。”
“你......”他氣得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
“媽!我校服呢?我今天得穿!”王小虎也嚷嚷著跑出來,
“你沒給我洗嗎?”
“在臟衣籃裏,自己洗。”我說完,直接開門走了。
身後傳來王建軍的咆哮,“反了你了!劉玉霞你給老子等著!”
我沒回頭。
從那天起,我開始了我的精準服務。
我隻做我自己的飯。
我隻洗我自己的衣服。
我隻打掃我自己的臥室。
客廳的垃圾、廚房的碗筷,我視而不見。
第一天,他們倆叫了一天外賣。外賣盒子扔在茶幾上,誰也不收拾。
第二天,王小虎的校服已經臭了,他隻能翻出一件舊T恤穿去上學,被同學嘲笑。
第三天,王建軍沒襪子穿了,他把整個臟衣籃都倒在了客廳地板上,命令我,
“劉玉霞!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趕緊把這些都給老子洗了!”
我正坐在臥室床上看書,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衝進來,一把奪過我的書,撕得粉碎,
“你他媽還裝起來了!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我看著地上的碎紙,慢慢站起來,走到他麵前。
“王建軍,既然你覺得我幹的活都天經地義,那咱們就按市場的規矩來。”
我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家政APP,舉到他麵前。
“你看清楚,4小時住家保姆,月薪八千起步,還不包括買菜錢。”
“鐘點工,一小時五十。”
“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你算算我這些年幹的活,值多少錢?”
“我也不多要,從今天起,你們父子倆,一個人一個月給我兩千塊錢家務費,一共四千。”
“錢到位,我立刻給你們當牛做馬。”
“錢不到位,自己的事自己幹。”
王建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瘋了?你跟我要錢?我養著你,你還跟我要錢?”
“你沒有養我。”我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我也有工資,我在養活我自己。”
“你給我的那三千塊,不夠這個家一個月的開銷,剩下的都是我用我的工資補的。”
“你隻是在為你自己和你的兒子消費。”
“放屁!”他暴跳如雷,
“你掙那三千八,夠幹什麼的?”
“水電煤氣不得一千?你吃飯不得一千?你買衣服化妝品不得一千?”
“你就是個月光族!這個家離了我,你得出去要飯!”
我冷笑一聲。
“我每個月隻花兩百塊錢買必需品,衣服都是穿超市發的工服。”
“我什麼時候買過化妝品?”
“這些年,我的工資,我爸媽給我的零花錢,全都貼進了這個無底洞。”
我懶得再跟他爭辯。
“要麼給錢,要麼自己幹。你自己選。”
我說完,轉身就走。
他大概覺得我瘋了,在後麵罵罵咧咧,等著我撐不下去,主動屈服。
他不知道,我的心,早就在那盤被打掉的紅燒肉上,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