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睜開眼,麵前是破舊的帳頂和蕭應淮陰沉的臉。
看到他身後幾位太醫和妃嬪,我知道,我的計劃成功了。
“你醒了?”
“麗嬪昨日小產,太醫查出是中了一種罕見的秘藥,名叫蝕骨香。”
我猛地一怔,掙紮著想要坐起,卻渾身無力。
我虛弱地喘息著,又驚又怕。
“陛下......什麼藥?奴婢不知......”
蕭應淮緊緊盯著我。
“麗嬪宮中搜出了藥瓶,與你昨日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言歡,你告訴朕,此事是否和你有幹係?”
“陛下明鑒!”
我的眼淚瞬間滑落。
“昨日......昨日皇後娘娘賜藥,說給奴婢補補身子......隨後,隨後便用針紮奴婢的手指......”
我伸出手,十根手指紅腫不堪,滿是針眼。
“奴婢當時便痛得什麼都不知道了......再睜眼,就、就看到陛下在這裏了......奴婢又如何能去害麗嬪娘娘?”
看著我皮肉開綻的指尖,蕭應淮的眉毛擰得死緊。
一旁向來與麗嬪交好的王昭儀突然跪下。
“陛下!臣妾昨日曾見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在麗嬪姐姐宮外鬼鬼祟祟!”
“如今想來......定是她們栽贓陷害言歡,又想謀害皇嗣!”
王昭儀看來我一眼,於心不忍道。
“言歡才從冷宮出來沒多久,又被皇後娘娘......折磨至此,自身都難保,又如何能夠再去害麗嬪......”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蕭應淮的臉色也愈發難看。
他壓抑著怒火,當即下令。
“皇後德行有虧,殘害宮人,謀害皇嗣,即日起禁足半月!”
得知消息的虞蘭卿,立刻趕來我的廂房。
“陛下!臣妾沒有!臣妾父親為國鞠躬盡瘁,您怎能因這賤婢一麵之詞,就如此對待臣妾......”
我冷笑一聲。
虞國忠如今權傾朝野。
越是提及,蕭應淮就越是煩躁。
他不耐地揮了揮手,內侍立刻把哭喊著的虞蘭卿拖了下去。
聽著越來越遠的罵聲,我蒼白的臉此刻更是毫無血色。
蕭應淮想要為我拂去碎發,可他剛抬手,我就猛地往後一縮。
“別打我…我錯了…”
蕭應淮一愣,眼裏浮現出一抹痛色。
“歡歡......這五年,你一定不好過吧......”
看到他惺惺作態的樣子,我隻覺得想嘔。
我立刻整理好神色,臉上恢複平靜,畢恭畢敬。
“奴婢失儀,陛下息怒。”
“陛下今日能為奴婢證明,奴婢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見我如此疏離,蕭應淮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你以前不是最嬌氣了嗎?受了什麼委屈都要找朕哭訴,如今這是怎麼了?”
我垂著眼,聲音很輕。
“以前是奴婢不懂規矩,往後不會再給陛下添麻煩了。”
蕭應淮愣了一下,深邃的眼底浮現出些許怒意。
他幾度張嘴,卻始終未出聲。
最終,隻對太醫吩咐了一句“好生照料”,便拂袖離去。
廂房內隻剩下我和王昭儀。
王昭儀走上前,握住我的手,低聲道。
“這苦肉計......真是苦了姐姐了。”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指尖上的裂痕,輕輕“嗯”了一聲。
可我明白,隻有苦肉計,是不夠的。
半月後,虞蘭卿禁足解除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見我去伺候梳妝。
鳳儀殿內,虞蘭卿坐在銅鏡前,看著身後垂首而立的我,嘴角噙著一抹惡毒的笑。
“本宮禁足半月,許久未梳妝打扮,今日,倒是辛苦你了。”
“一隻卑賤的狗......卻學會咬主人了,今日,便好好學學,怎麼盡你的奴婢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