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嘀——”
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緊接著,是小狗淒厲的慘叫。
我的世界,瞬間變成了黑白色。
等我爸媽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那隻白色的小狗躺在馬路中央,渾身是血,動都不動。
而我跪在地上,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哥哥天宇,手裏拿著那張我每天都去看的尋狗啟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爸爸的臉瞬間就黑了。
他看到了死掉的狗,又看到了哥哥手裏的懸賞。
他什麼都沒問,然後怒吼著一腳踹在我的胸口。
“又是你!”
他咬牙切齒,“大師說你會克死我們全家,我還不信!現在連掙錢的機會都被你毀了!”
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
喉嚨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拚命地想解釋,“是哥哥......”
媽媽也衝過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
“天宇是旺我們的,他怎麼可能做錯?一定是你這個克星把他帶壞了!”
“你就是個黑心肝的孽種!”
我想解釋,想說哥哥才是放走小狗的人。可他們根本不聽。
哥哥在旁邊哭得更大聲了。
“爸爸,弟弟說......說小狗就算活著也不一定能拿到錢,死了......死了它的主人說不定會賠錢,一樣能換錢......”
這句話,成了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他們心裏,哥哥是福星,做什麼都是對的。
而我是災星,呼吸都是錯的。
我的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醒來時,我又躺在那個熟悉的儲藏室地上。
胸口火辣辣地疼,我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一樣。
膝蓋上的傷口因為摔倒,裂得更開了。
膿血和褲子黏在一起,散發出陣陣惡臭。
這次,他們沒有給我釘板。
他們隻是把我鎖在了這裏。
門外,傳來了哥哥天宇的哭聲,和爸媽心疼的安慰。
“天宇不怕,爸爸媽媽在。”
“那個孽種,我們已經把他關起來了,以後不讓他再出來害人。”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已經從壞小孩變成“害人”的了。
我蜷縮在角落,喉嚨幹得快要冒煙。
好渴好餓。
儲物室裏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碗,碗裏裝著一點點水。
我掙紮著爬過去,瘋狂的舔著那碗水。
我把那碗水舔得一幹二淨,可還是覺得餓。
第一天,我靠著回憶饅頭的味道撐了過去。
第二天,我餓得眼冒金星,胃裏像有上百隻蟲子在啃食。
我開始在黑暗中摸索,希望找到一點能吃的東西。
牆角有些濕潤,我用手指蹭了蹭,放到鼻子下聞。
是一股土腥味,還夾雜著黴味。
是牆上長出來的黴斑。
我太餓了。
我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又苦又澀,難吃得我想吐。
但我還是咽了下去。
為了活下去,我開始舔牆角的黴斑充饑。
我告訴自己,這是蘑菇,是很好吃的蘑菇。
我不能死。
我死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做個好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