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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就是個壞小孩。

自我出生起，爸爸的工廠就一天不如一天。

大師說，我們家有兩個孩子，一個克父母，一個旺父母。

所以我被認為是災星。

為了贖罪，我每天都要跪在釘板上，直到膝蓋爛掉。

直到五歲生日那天，我終於等來了做“好孩子”的機會。

爸爸媽媽說，

隻要我能代替哥哥被那對有錢夫婦選中當兒子，我們家就有救了。

......

我五歲生日那天，家裏很安靜。

昨天是哥哥天宇的生日，客廳裏還殘留著奶油的甜膩味。

哥哥的生日，有漂亮的雙層大蛋糕，有最新款的遙控賽車，還有爸媽陪著他唱生日歌。

而我，隻有廚房桌上的一碗冷飯。

米飯硬邦邦的，有點像樓下哥哥們用來玩耍的小石子。

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小口小口地用力啃著。

爸爸又拿起綠色瓶子，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雖然那黃色液體看上去很好喝的樣子，但我碰都不敢碰。

因為每次爸爸一喝完，他就會和媽媽吵架。

聽媽媽說，爸爸的工廠徹底完蛋，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

隻有哥哥的房間，永遠是整潔明亮的。

媽媽從房間裏走出，一看到我，眼睛裏立刻燃起怒火。

“掃把星！喪門星！”

她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尖利得像刀子。

“要不是你，我們家會變成這樣？”

“大師說得沒錯，你就是來克我們的！你一出生，咱家工廠就沒出過好事！”

我手裏的飯碗抖了一下，差點掉在地上。

我趕緊抱緊自己，不敢哭，也不敢看她。

我隻是小聲說：

“樂樂會乖。”

媽媽冷哼一聲，轉身拉著爸爸進了房間。

裏麵很快又傳來爭吵聲。

我聽不清他們在吵什麼，隻覺得那些聲音像無數根針，紮在我的心上。

晚上，懲罰照例來了。

我被關進儲藏室，跪在那塊布滿鐵釘的木板上。

媽媽說，我是壞小孩，要贖罪。

尖銳的釘子刺破我稚嫩的膝蓋，血順著小腿流下來，在地上暈開一小灘暗紅。

很疼，很疼。

我疼得渾身發抖。

但我不能哭。

媽媽說，哭就是不認錯，會罰得更重。

我隻能在心裏一遍遍地念：

“我是壞小孩，我不疼。”

“我是壞小孩，我不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聽見爸媽在客廳說話。

“......隻要十萬，隻要十萬塊，王總就肯注資，工廠就能活過來......”

爸爸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比我忍不住痛出聲時還要絕望。

“十萬？我們現在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了！你讓我去哪裏給你弄十萬？”

媽媽的聲音充滿疲憊。

十萬塊。

這個數字像一顆種子，在我心裏發了芽。

如果我能找到十萬塊，工廠就能活過來。

爸爸就不會再碰那些綠色的玻璃瓶子，媽媽就不會再罵我。

他們是不是，就會喜歡我一點點？

我心裏燃起了一點小小的火苗。

第二天，我被放出來。

膝蓋上的傷口黏住了褲子，一動就鑽心地疼。

媽媽隨手丟給我一個幹硬的饅頭，讓我滾出去，別在她麵前礙眼。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巷子口，靠在牆角，慢慢啃著饅頭。

就在這時，我看到鄰居家的牆上新貼了一張紙。

上麵有一張照片，是一隻白色的小狗，眼睛大大的，很可愛。

照片下麵寫著：

尋狗啟事，賞金十萬。

十萬！

我的心怦怦直跳。

照片上的狗，和我昨天在垃圾堆旁看到的那隻流浪狗，長得一模一樣！

那隻小狗當時看起來又餓又怕，我把藏起來的半個饅頭給了它，它就過來舔了舔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