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驚膽顫地活到了小學。
我身上的每一塊皮和肉都被碾碎重組過,早就對疼痛麻木了。
但我內心還是無比渴望得到爸爸媽媽的認可。
我知道成績好能少挨打,甚至偶爾會得到媽媽的笑。
所以我拚了命的學習,成績在學校斷層第一。
姐姐跟爸媽說這是棍棒教育的成果,不然以我的品行,早就成魔童了。
爸媽很認同,連最後一絲對我的愧疚也煙消雲散。
我更加如履薄冰。
元旦前夕,吃飯時姐姐直直撞向端著湯的我。
湯被打翻了,姐姐捂著手嚎啕大哭。
爸媽心疼地給她擦藥。
沒人注意到我的整條手臂都被燙傷了,而姐姐隻是被濺了一滴油。
爸媽異常憤怒:“你知道燙傷有多疼嗎?你分明是故意想害死你姐!”
“本以為你長大會收斂點,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我今天就讓你長長記性!”
他們將我雙手綁起來吊在客廳中央。
姐姐適時拿出她新買的荊棘鞭子。
見爸爸有些遲疑,她說道:“放心吧爸,這鞭子看著唬人但實際傷害不大。”
我看著鞭子上密密麻麻的倒刺鉤,內心無比恐懼。
我哭著求饒,向他們做保證,給姐姐道歉。
都沒有用。
鞭子狠狠抽在我身上,每一下都帶走些許血肉,痛到骨子裏。
沒幾下我的身體就開始咕咕冒血,彙成小河淌到地上。
姐姐見狀開口:“不要緊,都是皮外傷。”
爸爸放下心來,一鞭比一鞭狠,直到我奄奄一息他才停下。
姐姐摟著爸媽的手臂撒嬌:“好了爸媽,今天還要跨年呢~我們快出發吧!”
爸媽寵溺地答應。
很快屋裏隻剩下我一人。
我就這樣吊著。
跨年了,外麵的煙花炸開一朵又一朵。
黑暗的屋內也變得五顏六色,真好看......
他們一夜都沒回來,一定玩得很開心吧。
身體好像不疼了,整個人輕飄飄的。
記憶像電影般在我眼前鋪開,定格在某個午後。
那天姐姐讓我把一包東西帶給樓下的男生。
她保證我照做就一星期不打我。
我歡快地跑下樓,沒注意到她眼中的興奮。
沒等我把包裹交到男生手裏,就被爸媽逮住了。
後麵跟著看戲的姐姐。
媽媽雙目赤紅,像是恨不得剜了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
媽媽一把將包裹搶過去。
裏麵是一盒放在爸媽床頭的氣球和一套布料很少的透明蕾絲衣服。
頓時爸媽的臉黑成碳。
我被爸爸拽著頭發拖回了家。
他們大發雷霆,我第一次見他們發這麼大火。
到家後我被扒光了所有衣服。
他們拿起擀麵杖使勁往我身上掄。
我被打了整整兩個小時,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眼球也充血看不清了。
媽媽邊流淚邊罵我是雞,我不懂是什麼意思。
她用擀麵杖猛戳我的胸,拿雞毛撣子狠狠抽在我尿尿的地方。
都好疼,但都不如我心裏疼。
他們打完我,又將光溜溜的我扔到門外,那天外麵下了很大的雪。
外麵好冷,我拍打著門哀求著,裏麵始終沒有動靜。
我蜷縮在門外,想著就這樣死掉也不錯。
但我沒能如願。
鄰居發現我時,我嘴唇烏青,身體凍的僵硬。
我沒拍開的那扇門終於打開了。
眼前兩扇門慢慢重合成一扇。
他們跨年回來了。
我還被吊在客廳,這次我也沒能死掉。
“太愛你們了爸媽~看跨年演唱會是我的夢想!”
“哈哈哈,婷婷開心就好。”
燈開了。
“嘖,怎麼把她給忘了。”
“沒事,係統說她命硬死不了。”
爸爸上前一步:“知道錯了沒!”
我這兩天滴水未進,出氣多進氣少,隻能艱難地點點頭。
繩子被解開,我垂直摔在地板上,無法動彈。
他們誰也沒有再看我一眼,聊著這兩天的趣事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