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朝雪徹底絕望了,接近窒息的的瀕死感讓她心臟鈍痛,連聲音都在發抖。
她歇斯底裏地怒喊:
「諸澤衍,你真是畜生!」
圍觀的人群眼睛都亮了,嘖嘖讚歎,愛不釋手地摸著名片,看著謝朝雪的眼神像狼看見肉,躍躍欲試。
那個大媽最先衝了上來,一腳把謝朝雪踹倒在地,騎在她身上左右開弓,嘴裏罵罵咧咧:
「不要臉的賤人!當小三還敢嘴硬,今天我就當替天行道了,你認不認錯!」
謝朝雪倒在地上,臉頰很快就腫了起來,她咽下喉嚨裏的血沫,像一條死魚一樣癱在地上。
諸澤衍皺眉,想讓他們停手,可想起病房裏生死未卜的陸晚晚,他又克製住了。
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謝朝雪故意設計讓晚晚聽到,害她昏倒,這是她應得的。
又一個大嬸走過來,揪住謝朝雪的頭發往門框上撞,下手狠辣:
「你認不認錯!你承不承認你是賤人!」
巨大的聲響驚地諸澤衍都愣了一下,他下意識要去攔,被助理扯了一下。
「褚總,不會有事的,您現在去,不就前功盡棄了。」
諸澤衍收回了手,他會補償謝朝雪的。
謝朝雪狼狽地跌在地上,臉色蒼白如雪,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旁邊的護士看不下去了,連忙推開大嬸,斥責道:
「你們幹什麼!她還出完車禍,傷還沒包紮呢!」
「滾開!有你什麼事!」
人群很快推開了護士,虎視眈眈地看著奄奄一息的謝朝雪。
一個渾身肌肉的大漢走過來,冷笑著扯起謝朝雪:
「我看你也是嘴硬,認個錯能怎麼樣。」
「嗬嗬。」
謝朝雪喉嚨發出破鼓風箱的聲音,沙啞又難聽,她咬著牙倔強道:
「我沒錯,我不是小三。」
「啪!」
大漢毫不留情一個巴掌打過去,「還挺有種。」
謝朝雪被甩在人群裏,數不清的巴掌和拳腳落在她身上,連呼吸都是痛。
盡管如此,謝朝雪還是不鬆口,她聲嘶力竭地喊:
「我不是小三!我是他的合法妻子,裏麵那個才是小三!」
人群哄堂大笑:
【我看她是神誌不清了,都發癔症了。】
【人家褚總都說了,裏麵的才是女朋友。】
【真是失心瘋了。】
牽扯到陸晚晚,諸澤衍神情一點一點冷下來:
「繼續。」
謝朝雪蜷縮在地上,感受著雨點般的拳頭,突然小腹被猛烈撞擊,劇烈的疼痛間謝朝雪好像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
她痛苦地捂住小腹,發出淒厲的叫聲。
「別打了!我的肚子好疼!」
大媽冷笑一聲,狠狠一腳精準踢在謝朝雪小腹上:
「打地就是你這種賤人!疼就對了!」
謝朝雪很快就兩眼一黑,漸漸失去意識。
「啊!是血!」
人群驚恐地散開,看著謝朝雪身下緩緩流出的黑紅鮮血。
周圍的聲音徒然尖銳起來,比先前更添驚懼。
「出人命了!」
諸澤衍臉色大變,剛想衝過去抱起謝朝雪時,身後的搶救室門開了。
「誰是病人家屬,病人醒了,可以看望了。」
諸澤衍的腳步遲疑了,他深深看了謝朝雪一眼,吩咐助理:
「送夫人去治療。」
謝朝雪躺在血泊裏,看著諸澤衍頭也不回地衝進了陸晚晚的病房,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眼前是白茫茫的天花板,她下意識摸了摸小腹,一片平坦。
醫生扶了扶眼鏡。
「很遺憾,你的孩子沒有保住。」
「嗯。」
謝朝雪平靜地點頭,隻覺得消毒水難聞,吸入肺裏,如刀割一般。
醫生有些遺憾,「這個孩子本來可以保住的,他生命力很頑強,車禍以後還很健康。」
她聽懂了醫生沒說完的話,如果不是那些人拳腳相加,這個孩子能保住的。
謝朝雪心如死灰地閉眼,這個孩子的死吹散了她心裏最後一點對諸澤衍的期待。
還有七天,她就要離開了,此後她和諸澤衍生死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