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分鐘後,褚澤衍回來,他的神色中有一抹無奈。
「怎麼樣,想好了嗎,朝雪,隻要你願意道歉,南非那套天價珠寶下午就會送到你手上。」
謝朝雪闔眼咽下嗓子裏的血沫,再睜眼時眼淚滑落:
「我不會道歉,我要報警。」
頂著諸澤衍冰冷的注視,謝朝雪笑了,眼裏淚花點點,帶著沉冷的痛意。
她一字一句:
「諸澤衍,我要告你的小女友違規駕駛,故意傷害,你猜她會坐幾年牢。」
「你敢!」
諸澤衍嗓音冰冷,幾乎在謝朝雪話音剛落時就衝了過來。
「謝朝雪,晚晚不是你能碰的人。」
他掐著謝朝雪的手青筋暴起,看著她的眼神冷漠又厭惡,像在看最恨的仇人。
任誰也想不到,他們是夫妻,曾一起扶持走過人生最苦的階段。
「謝朝雪,晚晚單純,她不應該被扯進這些。」
謝朝雪臉色一點一點漲紅,胸腔裏的空氣慢慢減少,她毫不懷疑,這一刻的諸澤衍,真的想掐死她。
謝朝雪用力掙紮,指甲狠狠抓在諸澤衍手上,劃出淋漓的血痕,嗓音帶著徹骨的恨。
「諸澤衍,你就是個畜生!」
「哼,我是畜生。」
諸澤衍猛地放手,看著謝朝雪狼狽地癱在床上喘息,他嘴角扯起一個譏諷的笑。
「謝朝雪,你別忘了,是我這個畜生把你從那個禽獸床上救下來的,也是我這個畜生為了你坐了兩年牢。」
「咳咳咳!」
謝朝雪劇烈地咳嗽,像是要把肺也咳出來,她聲嘶力竭地喊:
「諸澤衍,我是欠你,可你就沒欠我嗎?」
「你為什麼變得這麼快?」
頭痛欲裂,謝朝雪忽然有些茫然,喃喃道:
「昨天,昨天我們還好好的啊。」
當年諸澤衍爬的太快,樹敵無數,謝朝雪為了救他,被綁進倉庫折磨了三天三夜,出來時隻剩一口氣了。
諸澤衍麵容沉冷,像是想起了過往。
「你說得對,我們已經扯平了。」
諸澤衍釋然一笑,嗓音好像從冰川山頂上撕扯過的凜冽的風。
「朝雪,其實我早就變了,是你病了,沒看出來。」
諸澤衍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將謝朝雪的心刮地鮮血淋漓。
「我遇到了晚晚,我要開始我的新生活了,她和你不一樣,她永遠明媚,永遠熱烈。」
是啊,陸晚晚和她不一樣。
謝朝雪心如死灰地想,兩年前那場綁架,她受盡非人折磨,從此敏感多疑,終日惶惶,確實比不上明媚的陸晚晚。
也許是謝朝雪的表情太過絕望,諸澤衍憐憫地開口:
「不過你放心,褚太太的位置還是你的,你的生活,一切照舊。」
謝朝雪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甚至有些恍惚,她和諸澤衍怎麼會走到今天。
「別哭了。」
諸澤衍神情冷然,有種天然寡淡的傲慢。
他走近,慢慢拂去謝朝雪腮邊淚水,輕佻一笑:
「朝雪,我隻是不愛你了,又不是死了。」
沒有比言語更好的利器了,剜著心刮著骨,叫人痛不欲生。
謝朝雪又想起曾經的諸澤衍,紅著臉和她告白:
「朝雪,我會永遠愛你。」
她勉強坐起來,忍著心痛輕聲道:
「我不稀罕你的愛,我要報警。」
「謝朝雪,你是一定要為難晚晚了,對嗎?」
謝朝雪的眼神執拗而決絕:
「諸澤衍,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憑什麼陸晚晚可以例外。」
諸澤衍忽然笑了,拿出了手機。
「這是你那個禽獸繼父和你媽的聯係方式,你說如果我告訴他們你妹妹在哪兒,他們會怎麼辦?」
「諸澤衍!」
謝朝雪身體因恐懼而顫抖,連呼吸都在痛。
諸澤衍笑意冰冷,殺人不見血。
「你是我太太,他們不敢動你,那你妹妹呢,說到底你媽才是你妹妹的法定監護人,她要怎麼辦呢。」
謝朝雪死死扣住手心,傷疤被揭開,鋪天蓋地的絕望淹沒了她,讓她恨不得昏死過去。
「你拿妹妹威脅我?」
謝朝雪幾乎要崩潰了。
諸澤衍明明知道,她繼父是個禽獸,對她們姐妹倆覬覦已久,是她多年的夢魘。
謝朝雪顫栗地發抖,一時間說不清是心更疼還是身上的傷很疼。
諸澤衍忽略了她說的離婚,在他心裏,沒有什麼比陸晚晚更重要。
「誰讓你拿晚晚威脅我呢,謝朝雪,這是你應得的。」
諸澤衍從容斂眸,不在意地起身。
看著謝朝雪蒼白到極致的麵容,他有些動容,很快又恢複冷漠。
「晚晚不知道我結婚了,謝朝雪,你離她遠點,守好這個秘密,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砰!」
門外傳來動靜,護士焦急地喊:
「女士,你醒醒啊!」
陸晚晚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在諸澤衍回頭那個瞬間,慘白著臉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