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搜也搜了,拿也拿了,還要怎麼樣我?這麼惡心我怎麼不幹脆殺了我!!”
此時此刻我的信仰終於全部崩塌。
我哭著大喊出聲,口腔裏剛被縫合好的傷口因為掙紮重新崩壞。
鮮血跟淚點點滴落,一時之間震撼住了所有人。
我跟他們相似的眉眼讓他們恍惚有種痛的也是自己的錯覺。
可這時,一旁的蘇悅悅卻突然蜷縮起身體:
“好痛!媽媽哥哥我好痛!”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不好!悅悅病發了!需要緊急換腎!”
身為醫生的大哥蘇墨軒查看後得出這個結論:
“隻有她的腎源符合,反正她就是個愛偷悅悅東西的小偷,用她的腎臟賠罪也是應該!”
母親沐婉清也抱著懷裏一直喊疼的蘇悅悅心疼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那就用她的,她的命都是我給她的,就讓她給悅悅一個腎而已。”
“那趕快動手術,現在就動!正好墨軒是外科醫生,家裏也有手術室!”
他們竟然要立刻給我活體取腎,隻為了讓蘇悅悅不疼!
可沒人想過要不要問過我的意願。
“你們瘋了嗎?!我不願意!”
一個腎是可以活,但我不願意。
因為這代表我從此再不能勞累工作,我的身體也會逐漸虛弱下去。
蘇悅悅有他們疼著養著。
我卻得自食其力。
讓我給出去一個腎,就跟斷了我的生路沒什麼兩樣。
“你也太自私了,她可是你姐姐!”
母親沐婉清哭著控訴我。
我的三個親兄弟也對我怒目而視,就好像我是做什麼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
蘇懷容更是要讓保鏢直接強行拖我進去。
“可她沒有享受過做妹妹的一天好處,你們又憑什麼要她付出!”
此時,出去處理事情的父親蘇建邦終於趕了回來。
“我不同意清安捐腎,她是我的女兒!不是一個工具!”
此時此刻,父親蘇建邦的身影在我眼底宛若天神。
我本以為這個家沒有人接納我,在乎我。
但還好我還有個父親。
“但爸!悅悅再不換腎就沒命了,你舍得看她死嗎?!”
蘇家三兄弟急得不行,但父親蘇建邦卻很堅決。
“我已經聯係了國外的渠道,重金給她求腎,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那如果我說,要是悅悅沒了,我們家也沒了呢!”
大哥蘇墨軒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視頻。
視頻那頭是一個道士模樣的人,那是蘇父最相信的一個風水大師,蘇家起家的第一桶金就是他幫助蘇父賺的。
他說蘇悅悅是蘇家的貴人,隻因她是天生的金鳳命,放在古代那就是皇後命!
而現在,隻有她安康才能保住蘇家的百年氣運。
反之則是家破人亡,永不安寧。
“爸!所以現在是悅悅重要還是這個掏糞工重要,你選吧!”
蘇墨軒將手機重重砸在蘇父的麵前。
而父親蘇建邦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猶豫。
這抹猶豫深深刺痛了我。
“難道你們寧願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事也不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我不願意捐,我不願意的!”
我拉上父親蘇建邦的手,卻隻摸到一片冰涼。
他緩慢又堅定的一根一根掰開我拉住他的手:“好孩子,就這一次!”
“我們蘇家就虧欠你這一次,以後爸爸會千萬倍補償給你的好不好?!”
他的眼底有著愧疚跟不忍。
卻唯獨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
“不要!我不要!我是你們的女兒啊,我才是啊!蘇悅悅代替我享受了這麼多年你們的愛,為什麼我回來了卻還要我為她付出!”
我憤怒絕望的呐喊。
但我的話甚至還不如蘇悅悅的一個眼神。
看著蘇悅悅逐漸蒼白下去的臉色,大哥蘇墨軒怒吼出聲:
“還不快把她拖進去,悅悅快堅持不住了!”
“不準動我!”
我拚命掙紮,大力揮開保鏢來拖我的手。
“你知道我養父是誰嗎?!知道他的勢力範圍有多大嗎?!他是國外最大的黑幫頭目!你們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他會把你們都丟進太平洋喂鯊魚的你信不信!!”
我隨手抓起一把水果刀抵擋在麵前,眼神猩紅就像一頭絕境中的困獸。
我現在隻萬分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聽他老人家的話留在國外。
可聽了我的威脅,蘇家三兄弟都不屑的笑了。
“看來你不光喜歡偷東西,還愛撒謊。”
“你就是個掏糞的,你養父大概可能就是個臭撿垃圾的?我勸你還是聽話乖乖就範,你還能少受點苦!”
蘇懷容嘲諷的看著我。
可見我沒有要退讓的意思,他也沒了耐心。
他飛身一腳就踹掉了我手裏的水果刀:
“給我把她的手擰斷了,看她還怎麼鬧幺蛾子!”
哢噠兩聲,我就被活生生踩斷了右手,斷手的痛苦讓我控製不住的蜷縮在一起。
“快送入手術室摘腎!”
我用另一隻手死死摳著地麵掙紮到到指甲全部外翻,可依舊無濟於事。
我還是被保鏢硬生生拖進手術室。
手術室裏很冷,刺眼的白熾燈照在我的臉上也沒有一絲暖意。
甚至為了保持腎臟鮮活,蘇墨軒並沒有給我打麻藥。
鋒利的手術刀幹脆利落的劃開我的身體。
讓我清晰的感覺到我的一部分失去了。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滔天的恨意讓我生生咬爛了自己的嘴唇。
此刻我就像是砧板上的魚一樣,被他們肆意淩虐著。
“快拿去給悅悅換上!她都疼的掉眼淚了!!”
耳邊是二哥蘇懷容的急切催促聲。
時間像是過了一瞬又像是很久。
他們焦急的拿著腎走了,甚至都沒有給我敞開的傷口縫合。
直到我自己忍著痛爬起來,拿起一邊的線為自己做了縫合。
針線穿過傷口很疼。
但我已經麻木。
縫好傷口後,我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關心的去看蘇悅悅去了。
沒人還記得,今天其實也是他們親女兒親妹妹的生日。
身上衣服被大片鮮血打濕,讓我每走一步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我的背包被他們搶走了,我身無分文。
但還好隨身攜帶的手機還在。
我撥通了那個我曾以為我永遠都不會撥通的號碼。
而鈴聲隻響了一秒就被人接通。
聽著那邊傳來的熟悉又安心醇厚意大利語。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掩蓋哭腔,可最後還是沒憋的住:
“爸爸,我想回家了。”
“有人欺負我,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