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悅悅,你那邊很卡,是什麼聲音?”
陸清河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村裏的信號一直不是很好。
高昕悅的臉色一僵,隨即掛了電話。
她低頭看著我臉色複雜。
“我就說傻妮瘋病犯哩,高老師可別往心裏去啊!”
“她就是見誰都說是自己男朋友,做花癡夢哩。”
幾個村裏的男人將我從角落拉了出來。
高昕悅也沒再阻攔。
我知道我完了。
沒有人再相信我了。
婆婆又一次把我拖回了牛棚。
抓著我的頭就按進了水槽裏。
“我讓你跑!我讓你胡說八道!得罪了高老師村裏人沒了錢我就把你的皮扒哩!”
我整張臉都浸在水裏。
汙水混著雜草,鑽進我的鼻腔。
我不管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
我以為我要死了。
婆婆又把我從水槽裏拽了起來,狠狠扇了我十幾個巴掌。
我耳邊嗡嗡直響,那些碎片的回憶又往我的腦子裏鑽。
恍惚間我記起來我在等陸清河時,遇見了山裏砍樹的男人。
他找了幾個村民把我拖了出來。
“我救了你,可就要給我當媳婦哩!”
不管我怎麼解釋我隻是路過的,來旅遊的,他們就好像聽不懂我的話一樣。
那天晚上,男人把我拖進了他的房間。
情急之下,我猛地推開了他。
他卻一頭撞在了灶台上沒了氣息。
從那之後婆婆就將我綁了起來,又打又罵。
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我強撐著身體,看著眼前的這個惡毒的老人。
“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什麼媳婦,我是......杜雅然。”
婆婆被氣笑了,拿著鐵鍬就拍在了我的腦袋上。
“我讓你說,我讓你說!”
我真的沒力氣了。
整個人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
連呼吸都在痛。
鼻孔又往外冒著血。
她拍了兩三下,才解了氣。
“留著你也是廢物一個,剛好隔壁村有個老光棍願意花三百塊買你哩,我可不能沒了兒子又沒了錢!”
婆婆自顧自地說著,轉身就進了堂屋。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
我感覺整個人發著高燒,身上濕乎乎的。
等我完全睜開眼時才看清我身上蓋著的,赫然是小黃的屍體!
我張了張嘴,怎麼也喊不出聲音。
整個人抖得像一條瀕死的魚。
我想哭出來。
可我早就忘了怎麼哭。
咧開嘴竟然笑出了聲。
昨天嗆過水的喉嚨像個破敗的風箱。
我笑得越來越用力,喉嚨裏湧出一大攤鮮血。
婆婆走出來,白了我一眼。
“這條狗早上跑出去嚇到高老師哩,你不是喜歡它嗎,讓你摟著睡一覺,一會就送去吃肉哩!”
“今天高老師的未婚夫來接她,你老實待在家,不要出門觸人家眉頭哩!”
我蜷縮了一下手指。
陸清河來了嗎?
他會救我出去嗎?
我隻感覺眼前一片血紅。
完全看不見了。
大概是顱骨骨折了。
......
村子外格外熱鬧,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
陸清河作為京北最負盛名的地質學教授,親自來接下鄉支教的未婚妻。
他看著高昕悅一臉溫柔將她攬在懷裏。
“三個月的體驗怎麼樣?行李都收拾好沒?”
高昕悅拉著行李箱點點頭。
“這是什麼?”
陸清河看著從行李上掉下的頭繩,撿了起來。
草莓頭繩上的草莓早就缺了一角。
高昕悅記起來應該是那天要還給傻妮的。
竟然一直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掛著。
“村裏一個姑娘的,我那天要還回去,結果因為一些事耽擱了。”
陸清河攥緊了頭繩。
他記得很清楚。
草莓上缺的一角,是他弄壞的。
杜雅然在這裏!
陸清河一把攥緊了高昕悅的手腕。
“這個姑娘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