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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小徑直找到陳可雲的住處。

屋裏，江玉成正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將一勺水喂到陳可雲嘴邊。

聽到動靜，他手一抖，水漬濺濕了被角。

何小小目光如刀，直直釘在陳可雲的臉上，聲音冰冷：“我的繡品，是不是你偷的？”

見到她，江玉成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下意識將陳可雲擋在身後，隨即起身，試圖解釋：

“姐，你來了......正好，這事怪我，沒先跟你商量。”

他搓了搓手，語氣帶著刻意的輕緩，“可雲她......你也知道，身子一直不利索，眼看比賽要截止，她實在趕不完，就......就先借你的作品應應急。這個比賽對她太重要了，有個名次，往後也好有條活路。”

他上前一步，想拉何小小的手，被她冷冷避開。

江玉成的手僵在半空，語氣帶上了幾分討好。

“姐，你們好歹師徒一場，她得了獎，你臉上不也有光？何必......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計較呢？”

他話說得輕描淡寫，字字句句卻都向著那個竊賊。

何小小看著他的臉，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直衝頭頂，連指尖都在發顫。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這幅繡品，熬了多少個通宵？手指被紮破多少次？”

“她身體不好？是，她金貴！可我呢？江玉成，我前幾天差點死在火場裏！你知不知道？！”

江玉成愣住了，眉頭微蹙。

“火災？什麼火災？”

他這幾日心神全係在陳可雲身上，根本未曾歸家。

何小小看著他茫然的表情，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不再看他，轉向臉色發白的陳可雲，語氣冰冷。

“我會去組委會說明情況，物歸原主。”

“不要！小小姐！求求你了！”陳可雲頓時哭出聲，掙紮著想要下床，被江玉成一把扶住。

她聲淚俱下地哀求。

“姐，你手藝那麼好，這次不行，下次一定能奪魁！可我不一樣啊！我是個廢人，我隻有這一次機會了！這個獎能讓我活下去啊！姐，你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別去告發我，好不好？”

江玉成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眼裏滿是心疼，轉而對著何小小，語氣帶上了責備和強硬。

“夠了！姐，你別逼她了！繡品是我拿給可雲的！你要怪就怪我！你要是覺得丟人，就去告，把你這個丈夫親手送進去！”

她看著眼前這個她一手養大、如今卻誅她心的男人。

她忽然笑了，笑聲裏帶著無盡的蒼涼和絕望。

原來，她這二十年的付出，換來的不是情分，而是捆住她的枷鎖。

何小小看著江玉成那張理所當然的臉，心徹底沉到了底。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疲憊卻無比清晰。

“江玉成，我們分開吧。”

江玉成愣住了，像是沒聽懂，呢喃重複：“你說什麼？就為了一個比賽，你要跟我分開？”

“這個比賽，就當是買斷了我們之間最後的情分。”何小小語氣平靜，眼底卻是一片荒蕪，“從此以後，天高水遠，我們各走各的路。”

她不再看他，轉身就走。

陳可雲虛弱地扯了扯江玉成的袖子：“玉成哥，小小姐好像真的生氣了，你快去哄哄她呀......”

江玉成望著何小小決絕的背影，煩躁地一擺手。

“不用管她！她從十二歲就進了江家，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的鬼。更何況，她還能去哪？不過是說說氣話罷了！”

他轉頭安慰陳可雲，“現在你的身子最要緊，養好了，還得風風光光去領獎。”

然而，領獎前夕，兩人卻突然闖進了她的住處。

“是不是你偷了可雲比賽用的旗袍？”

聽著他厲聲的質問，何小小隻覺得荒謬。

“我偷她的旗袍？一件垃圾，也值得我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