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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小獨自坐在船頭，江風帶著水汽撲麵而來。

她看著江玉成小心翼翼地將陳可雲從輪椅抱上甲板。

當他手臂托起那雙無力垂落的腿時，何小小清晰地看到他褲襠處不自然地繃緊、隆起。

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

她猛地別開臉，望向遠處水天一線的景致。

船行江心，江玉成的注意力全在陳可雲身上。

他低聲問她冷不冷，仔細地將一條毛毯蓋在她腿上，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溫柔繾綣。

“江上風大，你腿腳不能受涼。”

陳可雲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依賴地靠著他。

何小小隻是靜靜地看著翻滾的浪濤。

原來，連這場所謂的告別，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和他之間，早已無話可說，也無須再說。

忽然，一陣大風掀起巨浪，船身劇烈搖晃。

“可雲！”

江玉成驚呼一聲，在陳可雲的尖叫聲中，毫不猶豫地撲過去，用自己的後背抵住欄杆，緊緊抱住險些被甩出去的她。

而坐在另一側的何小小，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顛簸直接甩出了船幫！

“噗通——”

冰冷的江水瞬間淹沒了她，口鼻不斷灌入腥澀的河水。

求生的本能讓她拚命掙紮，可身體卻像綁了石頭般下沉。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識時，一隻手臂猛地抓住了她，奮力將她拖出水麵。

是一位老船員，也是他們的舊友。

何小小伏在濕冷的木板上，咳得撕心裂肺。

救她的老船員心有餘悸，忍不住開口責怪：“玉成！你怎麼回事！明知道你媳婦兒不通水性，剛才多危險！差一點，人就沒了！”

江玉成這時才仿佛回過神來。

他看著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何小小，眼中閃過一絲後怕和愧疚。

他走上前，伸手想扶她，聲音幹澀：“姐......對不起，我剛剛......”

他的話音頓了頓，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仍被陳可雲緊緊抓著的胳膊。

“可雲她......你也知道，她腿腳那樣，情況太危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別怪我，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何小小抬起眼，看著他被江水打濕的額發，看著他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對另一個女人的擔憂，還有此刻這輕飄飄的、希望她用“理解”來化解的歉意。

她沒說話，隻是借著老船員的力，慢慢站起身，背對著他們走向船艙。

江風更冷了，吹在她濕透的衣服上，寒徹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