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幫我討回公道,韓雲洲自學法律將侵犯我的人送進監獄。
他被評為全網最癡情好男人。
我走出陰影,打算開啟幸福的新生活。
韓雲洲卻一再推遲婚期。
直到我聽到他和他媽打電話。
“高高在上的女神突然像個破娃娃一樣等我救贖,這種爽感哪個男人能抵禦得住。”
“但現在一想到她那晚被人玩爛了,我就惡心。”
“結婚還是得選處女,幹淨。”
為了成全他幹淨的婚姻,我離開了,他卻瘋了。
01
我站在玻璃門外,手裏還緊緊攥著新挑好的婚紗樣式圖。
“玩爛了.....”
原來他是這麼看我的啊。
他媽尖銳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說到底還是樊香那個賤女人不自愛,大半夜出去做什麼實驗,其實就是想往那男人懷裏鑽。”
“害得我的寶貝兒子現在成了全國知名活王八。”
被稱為女權鬥士的韓雲洲,此刻卻一聲不吭。
“你盡早和她分手,可不敢和她睡,小心被她傳上臟病。”
韓雲洲聲音裏透著一絲不耐,“分手是很定要分的,但不是現在。”
“反正也做了這麼久綠毛龜,怎麼也得撈夠補償才行。”
隻是為了補償嗎?
我的指甲穿破了圖紙,刺進了掌心。
勝訴那天下大雨,他的傘始終向我傾斜。
在法院門口,他當著眾人的麵半跪到地上向我求婚。
“女人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
他是那樣鏗鏘有力,目光炯炯。
“往後餘生,讓我為你遮風擋雨。”
02
韓雲洲一轉頭,終於發現了門外的我。
他迅速掛斷電話,臉瞬間從鄙夷變為震驚又變為平靜。
以前我沒發現,他居然還是個變臉大師。
他笑容一如既往溫和,走到我麵前接過婚紗圖紙。
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怎麼把圖紙攥得這麼皺?”
他從中抽出一張圖紙。
“這張好看,很適合你。”
“婚期.....”
他截斷我的話。
“我最近剛升主管,地位還不穩固。”
“你也知道,你家裏人一直看不上我這個窮小子,我一直想讓你家人刮目相看。”
“等我評選上了十佳好人,我們就找個好日子結婚。”
他指尖纏繞著我的發絲。
“所以,下午我評選十佳好人的演講你可要好好表現。”
原來是為了這個演講。
我出事以後,韓雲洲自學法律為我辯護,火爆全網。
自然也成了公司的名人。
公司為他申請了全省十佳好人的名額。
前提是需要我去演講。
闡述他對我的付出。
我忍不住問他:“你還愛我嗎?”
他毫不猶豫:“香香,我一直愛你,也會永遠愛你。”
從前讓我覺得安穩的話,此刻聽來卻像諷刺。
他一邊說著愛我,一邊推我上台分享我不堪的經曆。
原來他的愛是有價格的。
03
我們提前到了公司
已經半年沒有接觸過這麼多人。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
“別怕。”韓雲洲握緊我的手。
一聲輕快語調從人群中響起。
“韓總,手牽這麼緊,生怕樊小姐跟人跑了?”
聲音剛響起,韓雲洲猛地鬆開我的手。
年輕時髦的小姑娘目光從韓雲洲移向我,笑得意味深長。
我的窘迫瞬間無處躲藏。
04
“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想喝咖啡!”
小姑娘驚喜的跑到韓雲洲麵前,拿過他手裏的咖啡,快速喝了一口。
那是韓雲洲喝過的。
韓雲洲沉默了一下,跟我介紹。
“香香,這是....小念。”。
“我跟你提過的。”
我知道她。
許如念剛入職的時候,什麼都做錯。
韓雲洲每天跟我吐槽她,說怎麼有這麼蠢笨的人。
後來,韓雲洲很久沒有再跟我提過她,我以為她被開除了。
原來是因為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到不能對我提起了。
許如念握著咖啡杯得意的擠進我和韓雲洲中間,拍拍我的肩膀。
“樊小姐快去後台準備吧,演講馬上要開始了。”
“大家都在期待你的精彩表現呢。”
她俏皮的對我眨了一下眼。
又看向韓雲洲,臉上是藏不住的羞澀愛慕。
“韓總,我這裏有個項目要跟你單獨彙報一下。
韓雲洲猶豫了一下,看著我。
“你自己先過去,我....”.
“我不想讓你去。”
我打斷他的話。
第一次沒有順從韓雲洲。
“吃醋了?”
韓雲洲沒有解釋,隻是笑著捏捏我的臉。
“一會兒忙完,我們就回家。”
我定定看著他。
“我要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撕開我的傷口,為了你評選十佳好人站台。”
“我現在想讓你陪我。”
許如念拳頭輕錘了韓雲洲的肩膀一下。
“韓總快陪樊小姐吧,惹怒了樊小姐,小心她不演講了。”
“全網直播的演講,主角缺席,看你怎麼辦!”
“工作哪有女人重要,我懂的。”
韓雲洲伸手揪了揪領帶,煩躁的看著我。
“這段演講內容,在警局在法庭在網絡上,你不是已經講過無數遍了嗎?”
“一次害怕惹人憐惜,次數多了就太做作了。”
他第一次對我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大小姐,被侵犯對於你來說就像走路摔了一跤,有傷痛,會留疤。”
“但你仍然在金窩窩裏,享受著金錢和愛。”
“可我不一樣,我得努力工作,努力向上爬才能夠到你的腳尖。”
“你知道十佳好人對我的意義。”
他拉著看熱鬧的許如念轉身就走,安撫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一會兒忙完了,我們就回家。”
走廊轉角,我聽到許如念問。
“韓總,你這麼放心走了,不怕樊小姐放你鴿子嗎?”
“不怕。”
韓雲洲的聲音毫不掩飾。
“她現在隻有我了。”
這話他說得格外清晰,字句都砸在我的心上。
他想向上爬,不能放過每一個榮譽。
所以他讓我在這裏為他演講,他卻和別的女人走了。
在我被侵犯以後,韓雲洲懊悔那晚沒有接我而整晚睡不著覺。
他時刻守在我身邊,經常默默流淚。
那個一遍遍說著永遠不會留我一個人的韓雲洲。
一去不複返了。
我從不質疑真心,但真心瞬息萬變。
05
我麻木的走上講台。
講我被侵犯的過程和韓雲洲對我的拯救。
突然,安靜的會場響起一聲機械的男聲。
“講得這麼詳細,怕不是故意炫耀?搞不好是自己願意,事後反悔裝受害者。”
許如念作為主持人走上台解釋。
“因為是實時直播,AI會隨機選取彈幕進行播報。”
許如念笑著說,“播報的是點讚數最高的評論,代表了大多數人的看法。”
“不過,樊小姐是強大的獨立女性,肯定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的。”
“接下來還請樊小姐繼續好好表現。”
最後四個字,她特意加了重音。
坐在台下的韓雲洲眼神和我交彙,像是在等我說拒絕。
以前他會直接衝上台護住我。
堅定的告訴所有人,“真正該被定在恥辱柱上的,是施暴的惡人。”
可現在。
許如念走下台坐到他身側。
“不過是分享一下經曆而已,阿洲心疼了?”
韓雲洲冷著臉,扭轉了一下手臂。
寬大的袖口下,我看到許如念的食指正一寸一寸攀上他的手背。
十指交握的瞬間。
韓雲洲的身體晃了一下,卻沒有抽開手。
“長得就不是安分守己的樣子,指不定是和人玩脫了,找個借口洗白自己。”
“被侵犯了還有臉公開說,真是想紅想瘋了!”
“什麼時候直播賣貨,我想買戰袍。”
彈幕播報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我恍若未聞。
一樁樁一件件細數韓雲洲對我的愛。
甚至比法庭上更細節,更生動。
講完,韓雲洲將我攬在懷裏,擁我下台。
許如念跟在他身側,亦步亦趨。
我甩開韓雲洲的手。
這場虛情假意的真人秀,是時候結束了。
“左擁右抱的感覺很爽吧?”
我盯著許如念和韓雲洲偷偷交握的雙手。
許如念卻大方舉起了手,挑釁道:“隻是牽手而己,不爽。”
“去年10月20號我過生日的時候,才爽。”
我如遭雷擊。
那是我最黑暗的一天。
06
韓雲洲掙脫許如念的手。
“香香,你聽我說......”
看熱鬧的同事們圍上來,嘲諷的笑像刀一樣刺向我。
我終於受不住向外跑去。
韓雲洲幾步追了上來。
“都是誤會,我隻愛你。”
“回家,我會和你解釋一切。”
他擁著我往車庫走,卻被一聲尖叫止住了腳步。
“韓雲洲!”許如念在背後哭的梨花帶雨,“城東那個項目出現了重大失誤!”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握了握我的肩膀。
“城東那個項目對我很重要,我必須要去處理一下。”
“你先自己打車回去好嗎?”
“我工作一結束就回去找你,在家乖乖等我。”
他急匆匆和許如念走了。
也帶走了我對他最後的感情。
剛回到家,我就收到了許如念發來好友申請。
我點了同意。
我知道她想讓我看什麼。
我打開她的朋友圈,精準的找到10月20日那天。
她發了動態:祝自己心想事成。
配圖是一個燃著蠟燭的生日蛋糕。
蛋糕的背景是酒店巨大的落地窗,
上麵映出一對相擁男女的背影。
那個男人是韓雲洲。
他身上還穿著我給他買的藍色毛衣。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還是蜷縮在沙發上,哭得不能自已。
終於還是拔通了媽媽的電話。
“媽媽,我錯了。”
媽媽的聲音一如既往慈愛。
“你有多久沒有進實驗室了?”
我恍然。
自從被傷害,韓雲洲將我徹底保護起來。
非必要不讓我出門。
他說怕我脫離他的視線。
怕我受到二次傷害。
可每當他出門上班,我守著空蕩蕩的房間,看著網上對我嘲諷的言論。
卻更加痛苦。
媽媽語氣堅定:“傷口終究會結痂。”
“去做探索未知的科學家,而不是蜷縮在房間裏的弱者。”
我確實應該走出去了。
07
我聯係了項目部經理,要繼續之前中斷的課題研究。
收拾行李,去實驗室追上進度。
經理很欣慰,說大家一直在等著我。
拖著行李走到樓下,最後看了一眼承載我愛戀的房子。
一切都結束了,新的生活正在等我。
突然,一雙大手從身後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我已經被綁在了一個廢棄的廠房。
一個老太太見我醒了,一巴掌扇到我臉上。
“就是你,害了我兒子!”
又是一巴掌。
“為什麼不肯簽諒解書?為什麼?”
我的嘴角滲出血來,腦袋也嗡嗡作響。
“我們老張家三代單傳,你耽誤了小峰一輩子啊!”
她是張峰的媽媽。
我嗤笑一聲。
“張峰侵犯了我,竟然說是我害他?”
“我逼著他侵犯我的?”
張峰的媽媽又給了我一巴掌
“果然是個賤女人,被睡了還不老實。”
“我們家小峰才45歲,他懂什麼?”
“還不是你勾引他!”
我一口血吐到她臉上,她惱羞成怒又要打我。
“別打了。”
張峰的爸爸走過來,把手機懟到我麵前,解開了屏鎖。
“給韓雲洲打電話,要五百萬,不,要一千萬。”
“這是你欠我們家的,我們兒子已經進去了,你得給我們出養老費和小峰下半輩子的安置費。”
聽到韓雲洲這個名字,我心裏一陣緊縮。
“韓雲洲沒有錢。”
“這麼想要錢,不如給我爸媽打電話,我爸媽有錢。
“想耍花招?”
我的臉上又挨了一巴掌,張峰的爸爸打得我幾乎昏厥。
“我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韓雲洲可是網絡紅人,他能沒有錢?”
他們不知道我是女教授,也不知道我是樊氏的千金。
他們隻認識韓雲洲。
“趕緊打電話讓他給錢,你還有條活命的機會。”
他露出猥瑣的笑容。
“不然,我兒子讓你吃過的苦頭,我不介意再讓你嘗一次。”
“你可還欠我們老張家一個種!”
我命運的決定權竟然再一次被交到了韓雲洲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