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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向晚不知歸暮色向晚不知歸
瑪卡巴卡

第一章

沈時安站在我對麵,手裏攥著被我簽了字的股權回購協議。

“陸向晚,你是認真的?”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我幾乎聽不清。

我沒敢看他的眼睛,盯著會議桌上的文件:“時安,公司要發展,必須接受深藍資本的條件。”

“條件就是趕我走?”

“不是趕,是回購,你看價格,我已經爭取到......”

“五百萬。”他打斷我,“陸向晚,你記得我們並肩走到這一步有多艱難嗎?”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

“現在公司估值三個億,我的股份按比例值八千萬,你給我五百萬,讓我滾蛋?”

“董事會七票,你是創始人,有三票。”他的聲音開始發抖。

“陸向晚,你投了讚成票對不對?”

然後他看向我,眼神裏全是陌生。

“陸向晚,你會後悔的。”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今天到底失去了什麼。”

1

兩年前,我和沈時安從北大畢業,成立了“晨光科技”。

我學計算機,他學經管,簡直是天作之合。

我們的項目很簡單:用AI技術幫助偏遠地區的孩子獲得優質教育資源。

不賺錢,但有意義。

天使輪的時候,投資人都說我們太理想主義。

隻有沈時安的爸爸支持我們,賣了老家的房子,湊了八十萬。

“我兒子說,這個能幫到山裏的孩子,那就值得。”

伯父把錢打過來的時候,我哭了。

沈時安抱著我:“向晚,我們一定能做成。”

A輪的時候,我們真的做成了。

產品上線三個月,覆蓋了五十所鄉村小學。

估值三千萬,不高,但足夠我們繼續走下去。

然後B輪就遇到了瓶頸。

教育是個慢賽道,沒有爆發性增長,資本不喜歡。

我們見了十幾家機構,全部被拒。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江逸出現了。

他代表深藍資本,開出了一個億的估值。

但有個條件,必須轉型。

“教育太慢了,向晚。”他坐在我對麵,西裝筆挺,“你這個底層算法,用在遊戲AI上,估值至少翻十倍。”

“可我們是做教育的。”

“做教育也要活下去啊。”江逸笑得很溫和,“你先賺到錢,再去做公益,不是更好嗎?”

我猶豫了。

沈時安堅決反對:“向晚,我們的初心是什麼?為了錢,我們當初就不會選這條路。”

“可沒有錢,我們連這條路都走不下去!”

那是我們第一次吵架。

吵到最後,他歎了口氣:“你決定吧,我聽你的。”

我簽了字。

拿到錢的那天晚上,我們去吃了頓火鍋。

沈時安不怎麼說話,一直在給我撈肉。

“時安,等我們賺夠了錢,立刻轉回教育,好不好?”

“好。”他笑了笑,“我信你。”

那是他最後一次說“我信你”。

2

轉型之後,公司發展很快。

遊戲AI確實賺錢,三個月就盈利了。

江逸開始頻繁地找我開會,討論戰略,介紹投資人。

“向晚,周五晚上有個飯局,幾個重要投資人,你必須去。”

“周五?時安爸爸要做手術,我答應陪他......”

“手術又不是你做,沈時安一個人夠了。”江逸打斷我,“這幾個投資人見不到你,C輪就黃了。你想清楚,哪個更重要。”

我咬著牙,最後還是去了。

飯局上觥籌交錯,我端著酒杯,笑得臉都僵了。

手機震了二十幾次,全是沈時安的未接來電。

“向晚,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江逸攬著我的肩膀。

我條件反射地想躲開。

“別動。”他在我耳邊低聲說,“李總正看著呢,你想拿錢就配合點。”

我僵住了。

我終究還是按掉了來電。

等我終於能脫身,已經是淩晨兩點。

我打開手機,看到沈時安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

“手術出了點狀況,我爸進ICU了。”

“算了,你忙吧。”

那是晚上十一點發的。

我瘋了一樣打車去醫院。

ICU外麵,沈時安坐在長椅上,一個人。

襯衫皺巴巴的,眼睛紅腫。

“時安......”

他抬起頭看我,眼神很陌生。

“你來幹什麼?見完投資人了?”

“我不知道會這麼嚴重,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他站起來,“陸向晚,今天如果我爸死在手術台上,你會後悔嗎?”

我被這句話釘在原地。

“還是說,你會安慰自己,至少C輪融資保住了?”

“沈時安,你怎麼能這麼說!”

“那我該怎麼說?”他笑了,很難看,“誇你識大體?誇你為了公司犧牲?”

“陸向晚,我打了二十七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

“你知道我爸昏迷不醒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嗎?”

“我一個人簽手術同意書,手抖得連筆都握不住。”

“我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我女朋友在陪投資人喝酒。”

他每說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他轉過身,“這種話,你以後還會說很多次的。”

ICU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家屬?病人脫離危險了。”

沈時安的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我想扶他。

他甩開了我的手。

3

從那以後,我和沈時安之間有了一道看不見的牆。

他還是會跟我討論工作,但不再提起私事。

他還是會給我帶早餐,但放在桌上就走,不等我吃。

他還是會叫我向晚,但語氣裏沒有了溫度。

江逸注意到了。

“你們吵架了?”

“沒有。”

“那就好。”他遞給我一份文件,“這是新的商業計劃,你看看。”

我翻開,臉色變了。

“收購三家小公司,全部做遊戲AI?我們不是說賺夠錢就轉回教育嗎?”

“向晚,你太天真了。”江逸笑了,“商業的本質是持續盈利,不是做慈善。”

“可我們當初......”

“當初?”他打斷我,“當初你們賬上隻有幾十萬,現在呢?三千萬現金流,你舍得放棄?”

我說不出話。

“再說,教育那一套,沈時安肯定喜歡,可你呢?”江逸盯著我,“你真的甘心守著一個永遠做不大的項目,看著同期的創業者一個個上市?”

這句話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裏。

“向晚,你是有野心的人,別被沈時安的理想主義綁架了。”

那天晚上,我把商業計劃拿給沈時安看。

他看了很久,一言不發。

“時安,你說句話。”

“我能說什麼?”他合上文件,“陸向晚,這是你的公司,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什麼叫我的公司!這是我們的!”

“是嗎?”他看著我,“那我反對,你會聽嗎?”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我就知道。”他站起來,“向晚,你變了。”

“我哪裏變了!”

“你以前做決定,會問我;你以前見投資人,會帶著我;你以前有困惑,會跟我說。”他看著我的眼睛,“可現在呢?你隻聽江逸的。”

“因為江逸懂商業!”

“那我懂什麼?”他笑了,“我隻懂怎麼守著初心,對嗎?”

“陸向晚,你記不記得我們在北大圖書館的那個晚上,你說,你想用技術改變那些山裏孩子的命運。”

“你說,哪怕一輩子賺不到錢,隻要能幫到一個孩子,就值得。”

“那個晚上我就決定,這輩子就是你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可現在,你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

4

他走了。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

桌上的商業計劃書,翻到了最後一頁。

我把文件扔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我又撿了回來,簽了字。

商業計劃推進得很快。

三家小公司被收購,晨光科技的估值飆升到三個億。

媒體開始報道我,說我是“90後科技新貴”。

我上了幾個創業訪談節目,說著那些漂亮話。

“我們要做中國最大的遊戲AI平台。”

“技術是用來創造價值的。”

“我相信,商業和理想可以兼得。”

台下的觀眾鼓掌。

隻有沈時安,坐在最後一排,看著我,一言不發。

那段時間,我經常去深圳出差。

江逸說,南方的資本更活躍,投資人都在那邊。

每次去,都要參加各種飯局,我開始遊刃有餘起來。

沈時安有一次忍不住了。

“向晚,你知道圈子裏怎麼說你嗎?”

“怎麼說?”

“說你是江逸捧起來的,說你能拿到錢,不是因為技術,是因為......”他頓了頓,“是因為你陪得夠多。”

我啪的一巴掌打過去。

“你說什麼!”

他捂著臉,沒有躲。

“我就是想提醒你,陸向晚,你離江逸太近了。”

“我這是為了公司!”

“公司,公司,你現在眼裏隻有公司。”他看著我,“向晚,你有多久沒回過家了?你媽給你打電話,你接過嗎?”

我愣住了。

“你有多久沒好好吃頓飯了?你每天都在應酬,胃藥當飯吃。”

“你有多久......”他的聲音低下去,“你有多久沒叫過我一聲‘時安’了?”

我張了張嘴,發現他說的都是真的。

“對不起,我......”

“別說對不起了。”他轉身,“陸向晚,你早晚會明白,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5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直到天亮。

桌上放著一瓶胃藥,是沈時安偷偷塞在我抽屜裏的。

瓶身上貼著一張便簽。

“按時吃飯,少喝酒。”

他的字,一如既往地工整。

我抱著那瓶藥,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江逸又給我安排了一個飯局。

我還是去了。

那天淩晨三點,沈時安打電話把我叫醒。

“向晚,出事了。”

他的聲音很急,完全不像平時的冷靜。

我趕到公司,看見他坐在電腦前,臉色鐵青。

“怎麼了?”

他把屏幕轉給我看。

是競品公司的新產品發布會,他們展示的核心算法,和我們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我的聲音在發抖。

“我查了代碼版本,泄露的是三個月前的那一版。”沈時安看著我,“向晚,那一版隻有三個人有權限:我、你,還有江逸。”

我腦子嗡的一聲。

“不會是江逸,他是投資人,沒道理......”

“是嗎?”沈時安打開一個文檔,“你看看這個。”

那是一份盡調報告,密密麻麻的數據。

“江逸代表的深藍資本,同時投資了我們和競品公司。”他指著一行字,“而競品公司,最近剛完成C輪,估值十個億。”

“你明白嗎,向晚?他從一開始就在雙麵下注。”

“他讓你轉型做遊戲AI,讓你開放代碼權限,全都是為了把你的技術,喂給他真正看好的那家公司。”

我癱坐在椅子上。

手機響了,是江逸。

“向晚,明天有個重要的會議,你必須參加。”

我看著沈時安,他也在看著我。

“向晚?你聽見了嗎?”

“我......”

“這個會很重要,關係到C輪能不能拿下。”江逸的聲音很溫和,“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我握著手機,指節發白。

沈時安就站在我麵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那眼神裏,有期待,有懇求,還有一絲絕望。

6

“好,我明天去。”

我說完這句話,聽見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他轉身走向門口。

“沈時安!”我追上去,“你聽我解釋,我是想當麵質問他......”

“不用解釋。”他站在門口,沒有回頭,“陸向晚,我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三年,我一直愛錯了人。”

“我愛的那個陸向晚,會為了山裏的孩子徹夜寫代碼。”

“會在拿到第一筆捐款的時候哭得稀裏嘩啦。”

“會說,哪怕一輩子不賺錢,也要堅持做對的事。”

“可你呢?”他終於轉過身,眼眶是紅的,“你現在連是非都分不清了。”

“江逸在騙你,在利用你,在把你當工具!”

“可你還要去參加他的會議,還要笑著聽他安排!”

“陸向晚,你到底要怎樣,才能醒過來!”

他吼到最後,聲音都啞了。

我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算了。”他笑了,很苦,“我不攔你了,你去吧。”

“去見江逸,去開會,去拿你的C輪融資。”

“去成為你想成為的那個成功的創業者。”

“隻是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愣了一下。

“今天是我爸的生日。”他的聲音很輕,“我答應他,帶你回家吃飯。”

“他準備了一桌子菜,有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他還說,要給你看我小時候的照片,說我小時候就喜歡跟著你。”

他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可我現在得打電話告訴他,向晚不來了。”

“因為她要去見更重要的人,做更重要的事。”

“她沒時間陪一個小城市的老頭子過生日。”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住。

“時安......”

“別叫我。”他別過臉,“你走吧,我自己回去。”

7

第二天的會議,我還是去了。

會議室裏,江逸笑容滿麵地介紹著到場的投資人。

“向晚,來,這位是鼎盛資本的李總,這位是......”

我打斷了他。

“江逸,我們單獨談談。”

他愣了一下,笑著跟大家道歉,跟我出了會議室。

“怎麼了?這麼嚴肅?”

“算法泄露的事,是你做的吧。”

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秒,很快又恢複正常。

“向晚,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我把調查報告拍在他麵前,“你同時投資我們和競品公司,用我們的技術喂他們,對嗎?”

江逸看了一眼文件,居然笑了。

“向晚,你終於聰明了一次。”

他承認得如此輕鬆,反而讓我愣住了。

“不過你知道的太晚了。”他整了整領帶,“那家公司的C輪已經交割了,估值十個億,深藍資本賺了五倍。”

“你瘋了?我們可以起訴你!”

“起訴我?”他笑得更大聲了,“憑什麼?向晚,是你主動給我開放的代碼權限,是你簽字同意的技術共享協議。”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你轉型?為什麼要你頻繁見投資人?”

“就是為了讓你忙得沒時間看合同細節啊。”

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對了,還要感謝沈時安。”江逸點了根煙,“要不是他太理想主義,處處跟我作對,我怎麼有機會說服你孤立他?”

“你......”

“向晚,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他吐了口煙圈,“商業就是這樣,你以為我欣賞你的技術?我隻是需要一個聽話的工具人而已。”

“現在工具用完了,該談正事了。”

他彈了彈煙灰。

“深藍資本願意繼續投資晨光科技,條件是:你讓沈時安出局。”

“他的股份我們回購,給他五百萬。”

“然後你繼續做CEO,聽話一點,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我盯著他,手抖得厲害。

“如果我不同意呢?”

8

“不同意?”江逸笑了,“向晚,你現在賬上還有多少錢?三百萬?夠撐兩個月嗎?”

“沒有新融資,你們連工資都發不出來。”

“到時候團隊散了,公司倒了,你和沈時安一起完蛋。”

“還是說,你覺得沈時安的理想主義能當飯吃?”

我說不出話。

“別傻了,向晚。”江逸拍拍我的肩膀,“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有回頭路了。”

“要麼往前走,犧牲沈時安,保住公司。”

“要麼一起死。”

“你選吧。”

他說完,扔下煙頭,走回了會議室。

我站在走廊裏,腿發軟。

會議室的門開了,江逸探出頭來。

“向晚,考慮好了嗎?大家都在等你。”

我抬起頭,看著他。

然後,我走了進去。

董事會那天,沈時安穿了件白襯衫。

很幹淨,很筆挺,袖口還別著袖扣。

是大學畢業那年我送他的。

他坐在長桌的一端,背對著窗戶。

陽光照在他身上,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各位董事,關於股權調整的議案,現在開始投票。”江逸主持會議,“讚成的請舉手。”

幾隻手舉了起來。

然後,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是創始人,有三票。

隻要我反對,這個議案就通不過。

“陸向晚,你的意見呢?”江逸看著我,笑容溫和。

我看向沈時安。

他也在看我,眼神很平靜。

沒有懇求,沒有期待,甚至沒有失望。

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

“向晚,考慮清楚。”江逸提醒我,“公司的未來,在你手上。”

是啊,公司的未來。

這三年,我拚了命想要的東西。

估值、融資、媒體報道、成功的光環。

我用了三年,終於走到這一步。

隻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得到一切。

代價隻是,失去沈時安。

我閉上眼睛。

“我......”

9

“讚成。”

沈時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那我簽字吧,五百萬是吧?”

“沈時安......”我想解釋。

“不用說了。”他打斷我,“陸向晚,我明白的。”

他接過股權回購協議,一頁頁翻著。

“我爸當年賣房子的時候,我媽哭了一整晚。”

“她說,這是她嫁到我們家二十年,第一次有自己的房子。”

“可我爸說,兒子要做的事,再難也得支持。”

他說著,手開始發抖。

“八十萬,在我們那個小城市,可以買兩套房子。”

“現在,你給我五百萬,讓我滾。”

他抬起頭看我,眼睛紅了。

“陸向晚,你覺得這五百萬裏,有多少是我爸媽的血汗錢?”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算了,不重要了。”他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反正在你眼裏,我爸媽就是小城市的老師,不值錢對吧?”

“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他站起來,“你告訴我,陸向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江逸說,沈時安太理想主義,留著他會拖累公司?”

“還是因為,你終於可以甩掉這個累贅,一個人往上爬了?”

他每說一句,我的心就疼一分。

“我是為了公司,為了大家......”

“為了公司?”他笑了,“陸向晚,你聽聽你在說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創業第一天,在筆記本上寫的那句話嗎?”

“用技術改變教育,不忘初心。”

“現在呢?公司變成遊戲AI平台,技術被賣給競爭對手,創始人被掃地出門。”

“這就是你要的公司?”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還有,為了大家?”他指著在場的其他人,“你問問他們,有誰逼你做這個決定的?”

“是你自己選的,陸向晚。”

“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選的。”

會議室裏安靜得可怕。

江逸咳了一聲:“沈時安,我理解你的情緒,但商業就是......”

“閉嘴!”沈時安猛地轉向他,“你沒資格跟我說話。”

然後他看向我,眼神裏全是陌生。

“陸向晚,你會後悔的。”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今天失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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