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時卿,那個叛徒的女兒 。
她媽那個殺人凶手害死了我爸媽跑了,她居然還敢來上學。
我發誓要讓她用一輩子來償還這筆血債 。
林澈溫柔地挽著我,貼著我的耳朵說:“阿淵,這裏的空氣太臟了。”
我把她推進零下50度的隔離艙:“你不是喜歡輻射嗎?進去待個夠!”
我在全校麵前作證,斷了她最後的活路:“我看到她了,就是她作弊。”
我就是要毀了她,我要讓她嘗嘗什麼叫絕望。
我看著她吐血,看著她被關押,我隻覺得痛快。
可我沒想到,十年後,一份遲到的“祝福”,會把我親手撕碎。
1
十年了。
我又站在這個破地方,星際學院的C區廢實驗室。
空氣裏全是灰,嗆得人難受。
我是來拿最後一樣東西。
我伸手探進通風管,摸到了那個生了鏽的暗盒。
蘇時卿的記憶芯片。
嗬,這玩意兒居然還留著。
我以為我早把她忘幹淨了。
這個害死我爸媽的仇人。
可我的手,他媽的在抖。
記憶芯片這玩意兒,隻保存人死前最後的念想。
我不想看。
我怕臟了我的眼。
可我還是把它攥緊了。
我的記性,不需要芯片。
“阿淵!你又飛炸了一台模擬器!我都說了讓你別硬拉操縱杆!”
“蘇時卿,你能不能閉嘴。”
“好了好了,我幫你修,你別拉著個臉嘛。”
她蹲在地上,那張沾滿黑乎乎機油的小臉,笑得比太陽還晃眼。
她總拍著我的肩膀說:“顧深淵,你是我見過最有天分的飛行員。”
我當時怎麼回她的?
“那你就是我見過最囉嗦的導航員。”
她就會使勁錘我一拳:“等我們畢業,一起去搞那個‘星海遠征計劃’!我開飛船,你導航!”
“反了,”我擦掉她鼻子上的油汙,“我開船,你導航。”
“行!就這麼說定了!”
這狗屁承諾,在我爸艦隊全軍覆沒那天,就碎成了渣。
調查報告寫得一清二楚。
“引擎致命缺陷。維修師:蘇晴(蘇時卿她媽)。”
我媽聽到這個消息,三天都沒撐過去。
她在休眠艙裏,自己打開了外排氣閥。
她把自己扔進了太空。
我爸的葬禮和我媽的葬禮,同一天辦的。
而那個該死的蘇晴,跑了。
叛逃了!
她怎麼敢跑!
我衝進蘇時卿家,裏麵已經搬空了。
隻剩她一個人。
她看著我,眼睛腫得像核桃:“阿淵,我媽媽她......”
“別他媽叫我的名字!”
我一拳砸在她旁邊的牆上,砸出了裂縫。
“你媽是殺人凶手!”
“不是的!我媽媽不會的!”
“她叛逃了!她心虛了!”
“她沒有!”
“蘇時卿,”我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死死頂在牆上。
“你給我聽著。”
“從今天起,你和你媽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全拿回來。”
“你欠我兩條人命。”
“我要你,血債血償。”
2
開學後,我居然還在學院裏看見了她。
她還真敢來。
“看,那個叛徒的女兒。”
“她怎麼有臉來上學?”
“聽說顧深淵也在咱們係,這下好看了。”
她去領訓練服,被人“不小心”撞翻在地。
她去食堂打飯,餐盤被人“一不小心”打翻。
滾燙的湯全灑在她手上。
我看見了。
我就坐在她旁邊那桌。
林澈走了過來,溫柔地挽住我的手。
“阿淵,我們去包廂吃,這裏的空氣太臟了。”
“好。”
我摟著林澈的腰,貼著蘇時卿的後背走了過去。
我甚至沒低頭看她一眼。
我能感覺到她抖了一下。
活該。
零重力訓練。
所有人都在失重環境下飄著。
有人“不小心”一腳,狠狠踹在蘇時卿的氧氣背包上。
她像個破娃娃,失控地撞進了失靈的模擬艙。
“警報!警報!03號模擬艙失控旋轉!”
尖叫聲響徹全場。
教官吼我:“顧深淵!你是安全官!快停下它!”
我慢悠悠地走過去。
按下了“警報解除”按鈕。
教官傻了:“你幹什麼?快開艙門!”
我靠在控製台上,點了根煙:“讓她在裏麵轉轉,清醒清醒。”
“一個叛徒的女兒,連這點衝擊都受不了,還想開飛船?”
教官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就這麼抽著煙,看著模擬艙瘋狂地轉。
十分鐘。
二十分鐘。
直到林澈拉了拉我的衣角:“阿淵,算了,會死人的。”
我這才打開了艙門。
蘇時卿從裏麵滾了出來,摔在地上。
她當場就吐了,吐得昏天黑地。
“廢物。”我碾滅煙頭,走了。
3
模擬對戰。
我點名,要她當我的對手。
“顧深淵,你瘋了!她是導航係的,你是飛行係的!這不是欺負人嗎!”
“教官,上了戰場,敵人會管你是什麼係的嗎?”
教官又閉嘴了。
對戰開始。
“阿淵,你......”
“閉嘴。”
我打開了武器係統。
“警告!對方非戰鬥人員,開啟武器係統違規!”
我他媽直接關掉了警告音。
我鎖定了她的駕駛艙。
“顧深淵!住手!那是強輻射攻擊!會燒壞神經的!”
教官在外麵瘋狂砸門。
我按下了發射鍵。
模擬器當場宕機,燒得直冒黑煙。
“學員蘇時卿,考核失敗。”
我走出駕駛艙,蘇時卿被人從黑煙裏拖了出來。
她咳得撕心裂肺。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走到林澈麵前,牽起她的手。
“從今天起,林澈是我唯一的飛行搭檔。”
我看到蘇時卿站在人群裏,身體晃了一下。
她捂住了嘴,血從她指縫裏滲了出來。
我心裏,痛快極了。
我不知道她生病了。
那天她吐完血,自己一個人去了醫療艙。
“輻射病晚期。”
“神經係統在崩潰,內臟在衰竭。”
“最多,三個月。”
“醫生,我......我能撐到畢業飛行嗎?”
“撐不到。”
4
實驗課上。
她負責操作高能粒子槍。
她的手抖得不像話,連準星都對不準。
“蘇時卿!你他媽是沒吃飯嗎!手抖什麼!”
“對......對不起......”
“滋啦——!”
粒子束漏了。
高溫的粒子流擦著林澈的胳膊飛了過去。
“啊!”
林澈尖叫。
她那身頂配的防護服,胳膊被當場燒穿,露出了焦黑的肉。
我火一下就上來了。
我衝過去,一腳踹在蘇時卿的肚子上。
她整個人飛出去,撞在實驗台上。
“你他媽故意的?”
我抓著她的頭發,把她拖到輻射隔離艙。
“你不是喜歡輻射嗎?進去待個夠!”
我把她扔了進去。
“阿淵!不要!”林澈忍著痛喊我。
我鎖上了門。
“零下50度,沒穿防護服,我看你這次怎麼裝。”
“她害你受傷,這是她欠的。”
我帶著林澈去治療,我他媽把這事忘了。
第二天,教官慌慌張張地跑來找我。
“顧深淵!蘇時卿還在隔離艙裏!快沒氣了!”
我打開門的時候。
她已經暈死過去了。
全身凍得發紫,嘴唇烏黑。
我踢了她一腳。
“別裝死。”
她沒反應。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
真他媽弱。
“送去醫療艙。”我冷冷地說。
5
她居然沒死。
命真硬。
模擬考核。
她居然還敢來。
但她剛進模擬器,警報就響了。
“檢測到非法輔助程序!學員作弊!”
教官在她的模擬器裏搜出了一個微型芯片。
“蘇時卿!你敢作弊!”
“不是我!我沒有!”她辯解,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林澈哭著走了過來:“時卿,我知道你很想通過考核......但你怎麼能用這種方法......”
所有人都開始指指點點。
教官看向我:“顧深淵,你剛才一直站在這裏,你看到了嗎?”
蘇時卿猛地抬頭看我。
她的眼睛裏,居然還有一點點可笑的光。
像是在......求我?
我笑了。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了。
“我看到她了。”
“考核開始前,她鬼鬼祟祟地在調試台操作了很久。”
她眼裏的光,“噗”一下,滅了。
“學員蘇時卿,作弊屬實,取消所有考核資格!終身禁考!”
她被兩個憲兵拖了出去。
6
她被罰去掃“廁所”。
星港外殼的太空垃圾清理。
那是整個學院最沒人性的懲罰。
高輻射,高真空,隨時可能被太空碎片撞死。
我隔著指揮室的玻璃看過一次。
她穿著笨重到可笑的防護服,像隻螞蟻。
在巨大的港口外殼上,用電磁網撈那些碎片。
突然,她的安全繩斷了。
好像是......設備老化?
她開始不受控製地往黑暗的太空深處飄去。
“顧隊!3號清潔員安全繩斷了!是否立刻派出救援艇?”
控製室的人問我。
我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
“救援艇正在檢修。”
“可是......”
“我說,在、檢、修。”
我就這麼看著。
看著那個白點,越飄越遠。
飄吧。
飄進那片黑暗裏。
死在真空裏。
這才是你該有的下場。
......
但她居然爬回來了。
她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自己固定住。
然後用手,在零下一百多度的外殼上,一點一點,摳著縫隙,爬了回來。
她爬了足足三個小時。
回到氣閥艙時,她防護服的手套已經爛了,兩隻手血肉模糊。
我關掉了監控。
真他媽掃興。
7
學院成年禮。
在太空站的觀景環。
大家都在失重區鬧著玩。
突然,林澈尖叫著撞向艙壁。
“砰”的一聲,她撞得頭破血流。
“時卿!你為什麼推我!”
林澈指著飄在半空的蘇時卿,哭得梨花帶雨。
蘇時卿愣住了。
“我沒有。”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你就是推了!你嫉妒阿淵對我好!”
我衝過去,一把抓住蘇時卿的手腕。
“你是不是嗑藥了?精神失常?”
“我沒有。”
“去醫療艙!抽血化驗!”
我拖著她,強行把她按在抽血椅上。
她的手腕,細得我一隻手就能握斷。
“顧......顧少校,抽多少?”醫生都怕我。
“全套檢查!驗血驗毒!”
“450毫升,夠嗎?”
“抽。”
針管插了進去。
她被抽血的時候,頭歪在一邊,一動不動。
我以為她又在裝死。
檢查結果出來了。
“報告,未檢測到任何違禁藥物。”
“操。”
我一拳砸在醫療艙的牆上。
8
沒過幾天,更“好玩”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