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經我是個懷揣夢想的陽光少年,但生活的捶打讓我變成了姐姐懷裏的小狗。
腹肌硬,長得帥,寬肩窄腰,外加活兒好。
我被姐姐捧在雲端,直到那天,我無意聽到她和閨蜜的電話。
毫無預兆的,我從雲端摔了下來。
“君臨下周就出來了?我好開心啊。”寧姐的聲音裏帶著懷春少女的興奮。
“你身邊那隻黏人的小狗怎麼辦?”電話那邊調侃道。
我停下臥推的動作,豎起耳朵。
“涼拌唄。”何曼寧輕笑。
“你還記得當年君臨穿泳褲的樣子嗎?我就照著那個標準找的。”
“不過是個玩具罷了,標杆回來了,仿品自然就該棄了。”
我握著杠鈴的手指關節發白。
我終於要自由了嗎?
這三年來,我踐行走腎不走心,圖財圖色的原則,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1
鏡子裏的我,胸肌飽滿,腹肌清晰,人魚線性感,二十一歲的身體正是最好的時候。
這具身體,是我這三年來能給她的最純粹的東西。
而我從來沒覺得羞恥過。
因為我媽躺在ICU的時候,是她何曼寧扔下一張支票說:“做我男朋友,我幫你媽治病。”
我不是傻子,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於是我裝成了一個沒腦子的小奶狗,床上賣力,床下賣萌。
三年來,我把每一分錢都攢了下來。
名牌衣服、限量球鞋、大牌手表,我一收到就統統拿去變現。
等我媽的病穩定了,我差不多也攢夠了去國家隊集訓的錢。
本來還打算再榨她兩個月。
現在看來,不用了。
我走回房間,拉開床底的行李箱。
裏麵整整齊齊碼著現金、銀行卡、身份證、國家隊教練的推薦信。
一切都準備好了。
我隻是在等一個時機。
現在,時機到了。
淩晨兩點,何曼寧應酬回來。
我聽見她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跑到門口。
“姐,你回來了?”
我用最乖巧的語氣,接過她的包,扶著她往沙發走。
何曼寧今天喝多了,身上一股酒氣混著香水味。
她三十二歲,保養得很好,身材和臉蛋都是頂級的。
我蹲下來給她脫高跟鞋。
“小逸真乖。”她摸了摸我的頭,像摸一條狗。
我笑著說:“給你按按腳吧?”
“嗯。”
我捏著她的腳,力度適中。
三年了,我早就摸清了她喜歡什麼。
何曼寧舒服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小逸啊,姐明天帶你去買衣服好不好?”
“好啊!姐對我最好了!”
我笑得人畜無害。
她突然睜開眼,盯著我看。
那眼神有點不對勁,帶著某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君臨。”她突然說。
我手一頓。
“君臨,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她醉了。
她把我當成了別人。
“我等了你三年,你終於要回來了。”
她的手撫上我的臉,眼裏有淚光。
我裝作什麼都不懂,溫柔地說:“姐,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
“不。”她抱住我,“今天陪我。”
我順從地被她拉進臥室。
整個過程,她都在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我之前聽她叫過我“小臨”,還以為是昵稱。
現在才明白,她從來沒把我當成過我。
我隻是個影子。
天亮的時候,何曼寧醒了。
她看著我的眼神,從迷離變成了厭惡。
“滾下去。”
她冷冷地說。
我愣了一秒,爬下床。
何曼寧從床頭櫃裏抽出一張銀行卡,扔到地上。
“昨晚的錢。”
卡在地板上打了個轉。
我彎腰撿起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謝謝姐。”
“出去。”
我退出房間,關上門。
然後立刻收起臉上所有的表情。
我捏著那張卡,走到自己房間,拿出手機查餘額。
五萬。
很不錯。
2
第二天下午,何曼寧帶我去了一家高定男裝店。
我以為她要給我買衣服。
結果她讓我站在鏡子前,開始給我換各種西裝。
黑色的,灰色的,藏青色的。
“這件肩膀太寬,不行。”
“這件腰線不對。”
“這個顏色太沉悶。”
她像個導演,指揮著店員給我換衣服。
我站在那裏,像個人形衣架。
試了整整兩個小時。
最後,她讓店員把所有試過的衣服都包起來,標注好尺碼。
“何女士,這些都給這位先生嗎?”店員問。
“不是。”何曼寧淡淡地說,“是給另一個人的。”
店員愣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變得古怪。
我聽見旁邊的導購小聲說:“啊......原來是這樣......”
那語氣裏,是同情,還有鄙夷。
我站在那裏,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這是在那我當衣架子試衣服,給那個叫君臨的男人準備衣服。
何曼寧回頭看了我一眼:“你就穿這套吧。”
她隨手指了旁邊一套運動服,打折款,價格是那些定製西裝的零頭。
“謝謝姐!”我笑得燦爛。
回別墅的路上,我坐在副駕駛上,偷偷查了那套運動服的價格。
二手的,能賣三千。
這時,何曼寧的手機響了,是沈君臨打來的。
她秒接,聲音都變得溫柔:“喂?君臨?”
“嗯,都準備好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她笑得像個戀愛中的少女。
我看著窗外,麵無表情。
回到別墅,何曼寧說:“小逸,姐晚上有個飯局,不回來吃了。”
“那姐早點回來啊。”我乖巧地說。
她的車開走後,我立刻拿出手機。
給國家隊王教練發消息:
“王教練,我想參加今年的集訓選拔。”
三分鐘後,教練回複:
“好!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小江,你的天賦不該浪費,來吧!”
我盯著那條消息,深吸一口氣。
再忍兩個月。
兩個月後,我就自由了。
3
沈君臨出獄的那天晚上,何曼寧要我陪她去接人。
早上她把我叫到客廳,上下打量我。
“穿這身不行,太隨便了。”
“去換那套黑色的襯衫和褲子。”
我順從地去換了。
出來後,她還是不滿意:“頭發太亂了,去打理一下。”
我又去抓了發膠,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何曼寧這才點了點頭。
然後她從包裏抽出一張支票,扔給我。
“去買雙好點的鞋。”
我捏著支票,看著上麵的數字。
十萬。
“姐,這麼多?”
“讓你買你就買,哪來那麼多廢話。”
她不耐煩地揮揮手。
我表麵上激動得手都在抖:“謝謝姐!姐對我最好了!”
心裏卻在想:這是最後一筆了,榨幹你。
晚宴在市中心最貴的私人會所。
包廂裏坐滿了人,都是何曼寧圈子裏的大佬。
我跟在她身後進去,像個寵物。
沈君臨已經到了。
他坐在主位上,三十五歲,成熟穩重,舉手投足都是精英範兒。
何曼寧看見他,眼睛都亮了。
“君臨!”
她快步走過去。
我跟在後麵,像個影子。
沈君臨站起來,和何曼寧擁抱。
他們抱了很久。
鬆開後,沈君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上下打量我,眼裏閃過一絲玩味。
“曼寧,這位是?”
“我男朋友,江逸。”何曼寧摟住我的腰。
我感覺到她的手在抖。
沈君臨笑了:“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不錯。”
他走到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夥子不錯,和我年輕時候確實有幾分相似。”
他故意加重了“相似”兩個字。
包廂裏響起了曖昧的笑聲。
我聽見有人小聲說:“原來是找了個替身啊。”
“何總還真是癡情。”
“這小白臉長得確實可以。”
我站在那裏,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心裏卻在想:你們笑吧,笑夠了嗎?
兩個月後,你們一個都笑不出來。
4
吃完飯,這群人要去會所。
我本來想找借口溜走,何曼寧卻拽著我不放。
“跟著。”
她的語氣不容拒絕。
會所的包廂更大,音樂震耳欲聾。
何曼寧和沈君臨坐在最中間的沙發上,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
我被晾在旁邊的角落。
何曼寧那些富婆朋友開始盯上我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企業家,穿著一身紅色禮服,端著酒杯走過來。
“小帥哥,一個人坐這裏多無聊啊。”
她在我旁邊坐下,身體貼得很近。
“來,姐姐敬你一杯。”
我接過酒杯:“謝謝姐姐。”
“哎喲,小嘴真甜。”她笑得花枝亂顫,“怪不得何總舍不得放手呢。”
另一個女人湊過來:“是啊,這小身材練得真不錯。”
“小弟弟,平時都做什麼運動啊?”
“遊泳。”我老實回答。
“哦~”幾個女人意味深長地笑。
“遊泳啊,怪不得身材這麼好。”
“來來來,讓姐姐們看看。”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摸上我的胸肌。
我身體一僵,下意識想躲。
那女人卻摟住我的腰:“哎呀,害什麼羞,姐姐又不會吃了你。”
其他女人也圍了上來。
“這腹肌,天呐,真棒!”
“手臂也很有力量感。”
“何總,你這寶貝保養得真好!”
有人喊了一聲何曼寧。
我下意識看向她。
何曼寧正和沈君臨說著話,看都沒看我這邊一眼。
那個紅衣女人湊到我耳邊:“小帥哥,跟姐姐走,姐姐給你更好的條件。”
她的手往下滑。
我猛地站起來。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我快步走出包廂。
走廊裏安靜多了。
我靠在牆上,深呼吸。
媽的。
忍。
就快結束了。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我回頭,是沈君臨。
他點了根煙,吐出一口煙霧。
“小夥子,受委屈了?”
他笑得玩味。
5
我沒說話。
“何曼寧這個女人啊,占有欲特別強。”沈君臨彈了彈煙灰,“當年我就是受不了,才和她分手的。”
“不過她對自己的玩具倒是很大方。”
他看著我,眼神裏是赤裸裸的嘲諷。
“你知道嗎?我出獄後,她第一時間就來接我,說什麼都聽我的。”
“你猜她準備怎麼處理你?”
我盯著他。
沈君臨湊近,小聲說:“她說,可以把你送給她那些閨蜜。”
“畢竟,用過的東西嘛。”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了。
我站在走廊裏,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我走回包廂。
那幾個女人還在等我。
“小帥哥回來啦?”
“來,繼續喝!”
她們往我嘴裏灌酒。
一杯,兩杯,三杯。
我喝得頭暈眼花。
視線模糊中,我看見何曼寧和沈君臨出去了。
紅衣女人摟住我:“小帥哥,跟姐姐走吧。”
她的手又開始亂摸。
我推開她:“不去。”
“哎喲,還挺有骨氣?”
“你以為何總還要你?人家現在眼裏隻有沈總,你算什麼東西?”
其他女人也笑了。
“就是,識相點,趁年輕多賺點。”
“要不是何總罩著你,你一個體育生能過上現在的生活?”
“就會花錢,除了這身肉,還有什麼用?”
我聽著她們的嘲笑,突然站起來。
“我去找何姐。”
我踉蹌著走出包廂,在走廊裏找到了何曼寧。
她和沈君臨站在吸煙區,兩個人貼得很近。
“君臨,我等了你三年。”何曼寧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知道。”沈君臨摸著她的頭,“我回來了。”
“那你身邊那個......”
“他?”何曼寧笑了,“早該處理了。”
“本來還想再養一陣子,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我站在轉角,聽得一清二楚。
然後我轉身離開。
剛到別墅,終於忍不住,直接惡心吐了。
6
何曼寧一個星期沒回家。
我終於能自由呼吸了。
我聯係了王教練,確定了集訓的時間和地點。
“小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集訓很苦。”
“王教練,我不怕苦。”
“好!有骨氣!”
我開始每天瘋狂訓練,準備體能測試。
一周後,何曼寧突然回來了。
還帶著沈君臨。
我正在客廳做俯臥撐,看見他們進來,立刻站起來。
“姐。”
何曼寧看都不看我,對沈君臨說:“君臨,你覺得這裏怎麼樣?”
“還不錯。”沈君臨環視四周,像在看自己的房子。
“以後就是你的了。”何曼寧笑著說。
沈君臨摸了摸她的頭:“還是你最懂我。”
我站在原地,像個仆人。
何曼寧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君臨,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在樓上,我帶你去看。”
兩個人上樓了。
我跟著上去,想回自己房間。
經過我房間的時候,發現門開著。
沈君臨站在裏麵。
他手裏拿著什麼東西。
我走近一看,心臟猛地一跳。
那是我的金牌。
全國大學生遊泳錦標賽的金牌,放在玻璃罩裏。
那是我唯一的驕傲。
“這個是你的?”沈君臨把玩著那個玻璃罩。
“是。”我盯著他的手。
“哦,何曼寧的男人還挺有出息。”
他笑了笑,手指一鬆。
啪!
玻璃罩摔在地上,碎成了無數片。
金牌滾到一邊。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沈君臨一臉無辜。
我衝上去,蹲下來撿那些碎片。
“你他媽......”
“小逸!”何曼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回頭,她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你發什麼瘋?!”
“他把我的金牌毀了!”
“為了個破獎牌,你就對君臨動手?!”
啪!
一個耳光抽在我臉上。